陰沉了一天的京城,終於在傍晚時分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鵝毛雪花飄飄揚揚,很快便給天地間塗上了銀裝素裹。
一條不是很寬敞的小巷中,一位身穿黃皮大衣,頭戴破舊軍棉帽的佝僂身軀,在風雪中蹣跚著,一步一個腳印,在雪地上清晰而深淺不一。
看身形,這是位老者,或許他的家就在前方,也可能很遠。他的動作逐漸遲緩,身形開始搖搖晃晃起來,終於腳下一滑,跌倒在了一家院門前。
倒下的身軀掙紮了幾下,竟然一動不動,就仿佛死了一般,任憑風雪侵襲著他的身體,漸漸在身上落滿了雪花。
此時,在院子的一顆柳樹上,光禿禿的枝幹上一片片雪花掉了下來,慢慢一個身穿雪白色抹布棉襖的人抬起了頭,除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他渾身上下與周圍的白雪沒有任何區別。
“矬子,出去看看,有一個老頭凍死在了門外。”陰森森的話語從嘴裏說了出來,不帶有一絲感*彩。
靜怡的院落中,突然一處牆壁動了,露出一個狗洞大小的凹槽來,一個隻有一米五的小個子男人爬了起來,將手裏的狙擊步槍背在身後,罵罵咧咧的打開了院門。
“瘦猴,你也別裝死人,出去幫矬子的忙,將那個凍死鬼抬著扔遠一點。”樹上的人眼神一厲,對著房頂上沉聲道。
“知道了,大哥。”隨著話音,看不出任何破綻的房頂上,慢慢供起一個身軀,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站起身,同樣將狙擊步槍背在身後,躍身跳下房頂,向著院外走去。
一瘦一矮的兩人走到巷子裏,圍著被雪花覆蓋的人轉了兩圈,瘦子還狠狠的對著那人踢了一腳,隨後罵道:“真他媽晦氣,大冷天的讓咱們兄弟在這裏放哨,還遇到個凍死的,老三,你抬腿,我抓胳膊,將這凍死鬼抬走吧。”
矮個子男人嗬嗬一笑,小聲道:“老二,聽你這口氣似乎有些不滿,這話可別讓老大聽到,不然又該挨罵了。”
“哎,老大也是,咱哥幾個曾經是多麼逍遙自在,山珍海味不斷,床上女人直換,過的是無拘無束,快活似神仙的日子。缺錢了隨便接樁買賣,殺個人就行,他卻偏偏要加入什麼滅龍盟,以咱們兄弟的能力現在隻能淪落到給人看院子的份,想著就來氣。”瘦子不滿的嘀咕起來。
“小聲點,老大的耳朵可好使著呢,被他聽到,少不得又要挨罵,他的想法確實不是咱們能猜得出,不過我相信老大,他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矮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同時彎腰抓住了地下之人的雙腳。
瘦子搖了搖頭,也雙手扣住了地下之人的雙臂。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一動不動的死人突然睜開了雙眼,雙臂一抖,震開了瘦子的雙手,同時一把鎖住了瘦子的脖子,而雙腳猛然一瞪,將矮個子男人瞪出幾米遠,摔倒在了地上。
突然被鎖住了脖子,瘦子短暫的驚愣後,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另一隻手成刀狀砍向了對方的太陽穴。
“不好,老大,我們中計了。”矮個子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個鯉魚打挺,快速躍身而起,向著瘦子撲去的同時嘴裏大聲喊道。
瘦子的反應是快,出手也很果斷,但攻擊隻進行了一半,便感到一陣窒息,眼前一黑,身子緩緩的倒了下去。他沒想到對方五指的力量那麼強,脖子被生生的掐斷成了兩截。
“老二——”矮個子男人本來想救援自己的兄弟,卻眼睜睜看著瘦子被扭斷了脖子,大吼一聲,瘋狂的撲向了裝死之人。
裝死之人扭斷瘦猴的脖子後,雙腳落地的同時,踢起一團雪花擊向了矮子,身形快如閃電般彈了出去,在矮個子男人驚叫聲中,一掌擊中了對方的胸口。
璞——,一口鮮紅的血水噴了出來,矮個子男人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而在此時,兩聲撲撲聲同時響起,裝死之人身形一晃,皺了下眉頭,左手捂住了右臂。
滴——滴——滴,一滴滴血水順著衣袖滑落而下,灑落在了雪地上,紅的格外的鮮豔。
三人中的老大在扣動狙擊槍扳機的一刹那,額頭上被射了一個黑洞,汩汩的血水順著臉頰流下,雙眼瞪的很大,很圓,身子一歪從樹上掉了下去。
受傷之人摘掉了破軍帽,一張慘白的臉露了出來,居然是酒神。
此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二十多名精狀漢子在兩名中年人的帶領下,從院落中奔了出來,圍住了受傷的酒神。
“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讓你的同伴現身吧。”其中一名中年人神色冷厲的盯著酒神,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