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天空一片令人壓抑的黑色,仿佛隨時可能坍塌一樣。而在這一片幕布之下,女媧山正如被拔起的大樹,慢慢脫離地麵,在震天巨響和掉落的泥石中緩緩升天。
而絕卿的身影,就牢牢卡在女媧的脖頸前,他的右臂粗若巨柱,始終插在脖子中,怎麼也拔不出。
漸漸的,漆黑如墨的天空仿佛一張被撕裂的布匹,出現一絲裂縫。白色的強光猶如閃耀在兵刃上的殺意,從縫隙中投射而出。光束掠過高山,掃過流水,最終停留在了女媧山上。隨著裂口的擴大,麵積隨之逐漸增加的白色光輝最終完全將山脈籠罩其中。
“……天……天呐…….”
無論是誰,在此刻都剩下了震驚的表情。眼前的場景,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的想象。隻有親眼見證自然的力量,才知人究竟有多麼的渺小。
女媧山在這耀眼的白光中加快了上升的速度。恢弘的場景讓人忘卻了時間的流逝,眾人的目光呆呆地跟隨著山脈的上浮,直到在視線中收縮成一粒渺小的塵埃。
等到山脈完全消失在天際,投放的光芒也隨之收縮變弱。在女媧山座落之處,裸露出一大片坑窪不平的土地,仿佛經過一場大火洗禮過一般,寸草不生。
隨著白光日漸消逝,黑暗的天空如同被粉飾一新的牆壁,恢複了白天。太陽姍姍來遲,經曆了令人心悸的場麵之後,此刻的陽光忽然變得十分可愛。
“結束了…..麼?”冀煌低下頭,神情肅穆地看著已成荒涼的土地。夷為平地這個成語用在此處真是再恰當不過。一座連綿起伏的山脈,完完全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實在不可思議。
“是啊……都…….結束了。”冰凝這麼輕聲地應著,這讓冀煌不禁一愣。
他知道冰凝的話不僅僅在回答自己。是的,彬濱死了。他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帶著無數的傷痕,躺在了依依的懷中。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著放在雲團上的彬濱,一臉悲痛之色。
天邊忽然間掉落一個較小的身影。緊接著是猶如夢魘一般揮之不去的大笑。
“打敗本尊的人,就隻有,本尊自己!!”
怎……怎麼回事?
眾人又是一驚,幾乎在刹那間腦袋一片空白。所幸冀煌反應較快,連忙飛身上前,將掉落的身影接在懷中。
女媧又恢複了十三四歲的少女身材,隻不過臉色發白,喉嚨間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對……對不起……”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之後,女媧身體猛地顫抖起來,鮮血從打開的嘴巴中噴出,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
眾人無言以對。盡管女媧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可是她畢竟害死了彬濱。
“我本想,讓大哥哥多撐一會兒……等到我的身體覺醒……就可以打敗絕卿…….卻沒想到…….是我……對不起大家…….”
說完這些話,女媧已經氣若遊絲。
“實……在是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對……不起…….”
每次的道歉,隻會讓眾人感到揪心的疼痛。
話已盡,女媧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嬌小的身體從腳開始化成細小的碎片,猶如凋零的花瓣,隨風而散。
“哈哈哈哈,女媧已死,還有誰能製止本尊!”
狂放的笑聲盤旋在天地之中,絕卿的身影從天而降,再次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而這次,眾人的麵容卻顯得無比的平靜,好像一個見慣風浪的老漁夫。
“嗬嗬,準備乖乖受死了麼?”絕卿哈哈大笑道,“如果你們跪地求饒的話,本尊倒是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冀煌雙手叉腰,也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