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回報,田壩子遇襲身亡的地方,是一個叫大浪灣的地方。大浪灣離南嶺鎮不是很遠,那裏有一個小村落,正好在南嶺鎮到南海郡的官道兩旁,因而那裏的村民,便在路旁搭起了幾個草棚,做為鄉間簡陋的飯館和茶館,供路人休息進食。
得到噩耗,秦翰林即刻帶上了十數名落風寨的兄弟,騎上快馬,馬不停蹄地從落風寨趕了過去。秦道生也跟了過去,不過他還不會騎馬,所以隻能騎在了馬小挺的馬背上,由馬小挺帶著他。
大約奔馳了一個多時辰,眾人終於來到了大浪灣地界。此處地形頗為複雜,群山縱橫,致使從山穀中穿越而過的道路非常彎曲,目力皆為高山阻擋。一處兩山夾縫中的道路拐角處,傳來了嘩嘩的河水奔騰之聲,其後竟是一個水流湍急的河穀。那處拐角的路口,此刻已然圍觀了很多村民,還有一些官兵的影子。
秦翰林等人快馬跑到那裏,眾村民紛紛散開。一個領頭的官兵抬眼見到秦翰林,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了出來,鬆開握刀的手,抬手作揖道:“秦大當家。”
秦翰林隻是目色冷峻的點了點頭,並未答話,而是直接翻身下馬,走了上去。十數個落風寨兄弟,直接上去隔開了村民,將那幾個官兵也擠兌到了外圍,將幾具屍體圍在了中間。盡管已是早春時節,但冷風從山口處吹來,仍然帶來了冰冷的寒意,場上一時鴉雀無聲,冰冷肅穆。
秦道生跟在秦翰林和馬岩山身後,與馬小挺走在一起,心下卻是難以平靜。一方麵,他與這個叫做田壩子的人還算認識,而且在落風寨訓練兩個月下來,他與落風寨中人頗為融合,因而早已將自己視為了落風寨中的一份子,所以對田壩子的死,他心下也是難過,從而對望風寨產生了敵意。而另一方麵,他親眼目睹了這幾個官兵對秦翰林等人的敬畏之態,想到自己也置身於這個團體中,他心中又有一些振奮——這源於卑微對強大的依靠,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找到歸宿的認同感,不是如他那麼卑微之人,無法理解。
那幾個官兵被擠兌到一邊,雖然個個臉上都有一絲不爽的神色,但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那個官兵頭領倒也識趣,對著秦翰林作了個告辭的手勢,悶聲悶氣道:“秦大當家,既然死者是你們落風寨之人,那便交由你們自己處理,我等告辭!”說完也未等秦翰林作出回應,便即領隊上馬離去。
官兵離去後,在秦翰林的要求下,落風寨眾人也都行動起來,將圍觀的村民驅離了現場。
地上的屍體早已被落風寨的人分成了兩堆。秦翰林向對方那堆屍體看去,在落風寨幾個兄弟的指認下,終於確定了,正是望風寨之人。
“亮子,說說當時的情況,望風寨是誰帶的頭?”
秦翰林拉來一個逃脫而回的落風寨兄弟,沉聲問道。
“是冷一刀帶的頭!”亮子咬咬牙,恨聲說道,“我們剛在大浪灣吃了飯,誰也沒有想到望風寨的人會在這裏埋伏我們,我們過河的時候,田壩子還指著大浪河穀和我們說笑呢!哪知……哪知我們剛過河,望風寨的人就從兩邊山上放出了冷箭,我們沒有任何準備,一下就死了好幾個兄弟。後來我們躲到路邊,他們放箭就傷不到我們了,可是他們來了好幾個高手,心狠手辣得很,我們根本不是對手,一下又死了幾個兄弟。田壩子和幾個兄弟極力掩護我們回去報信,我們才逃了出來,可是……他們卻死在了這裏……”說到這裏,亮子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