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元在秦道生的暴打之下,竟是毫無還手之力,此刻臉上已是鼻青臉腫。眾人動手幫他解了圍,他快爬出場外,哭嚎著尖叫道:“好賤,馬臉,給我打死他,打死他!”
他嚎啕大喊著,隻是似乎用力過度,又扯痛了臉上的傷,他臉上一陣抽搐,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伸手快撫著痛處,痛吟出聲。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此刻用在此處自是合適不過。被圍在中間,麵對四處雨點般的拳頭,秦道生身手縱是再靈活,也難以做到毫發無損。此刻,他便被幾個拳腳狠狠地踢打在身上,在包圍圈中一陣踉蹌,頗為狼狽。但或許是情緒爆發的緣故,他身上雖然疼痛,但心下卻是無比暢快,迸發而出的戰意似乎要把數年來的不平與恨意,狠狠發泄出去。他近乎已是發瘋的狀態,加上那一身蠻力,且不易疲勞的體質,竟是越打越勇,愈痛愈爽,渾然不顧踢打在身上的拳腳。他奮力揮舞著雖然瘦小但力大無比的拳頭,狠狠地打在附近之人的身上。
被打之人一陣痛呼,踉蹌往後倒退,腳下不穩便跌倒在地。
有人倒下了,自有人又補充上來,那些平時眼高於頂的子弟,如何肯在小乞丐的拳腳之下屈服。
“啊喲……”
“@#¥%……”
“狗娘養的小乞丐……”
場上一陣拳打腳踢,掀起地上沙塵輕揚。打鬥之人連滾帶爬,前赴後繼,場上自是混亂無比,怒罵之聲,慘呼之聲更是此起彼伏,頗為壯烈。
毫無章法的打法,那些子弟在王師傅處學習的招式套路,在此種情況下哪裏還用得上。相比於秦道生的蠻力,他們的拳腳相對而言要弱上許多,眾多拳腳一起打來固然將秦道生逼得狼狽不堪,但他們若挨上秦道生的一拳,所受衝擊卻是更大,輕則連滾帶爬,倒下又戰,重則氣血翻滾,嚎啕大叫。一時間,場上竟成勢均力敵之勢。
這邊架打得激烈,街道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叫賣的商販停止了吆喝,酒樓上的食客舉目眺望,一時間,喧鬧的街道變得安靜起來,唯有這邊廝殺喊打之聲,響徹街道。
正當秦道生不顧打在自己身上的拳雨,騎在倒在地下的馬臉林景身上,揮拳將他那一張馬臉打成豬頭之際,場外響起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叫聲。
“都給我住手!”
“王師傅……”
“王師傅,小乞兒打人……”費元捂著鼻青臉腫的臉,踉蹌跑到王師傅麵前,尖聲叫道。
場上動手之人聽見王師傅來了,不覺都停下了揮舞拳腳的動作。七八個人中,沒有誰不是鼻青臉腫,發絲散亂。眾動手的學徒一瘸一拐地走到一邊,怒視著秦道生。
聽到王師傅的暴喝聲,秦道生抬起的拳頭也停在半空,但隻是片刻,未消的戾氣便急聚到舉起的小小拳頭上,狠狠往下打落。
“啪!”
“啊——”
響亮的拳臉相擊聲,和著馬臉淒慘的悲號聲,響徹街頭。
“你!反了反了!”王師傅怒瞪著秦道生,氣急敗壞地衝上前去,抬手一把抓在秦道生背後的衣服上,用力一扯,將他扯離了馬臉的身體。
秦道生被扯得一陣趔趄,差點摔倒在地。等他站穩身形,這才感覺身上一陣劇痛。架自然是不能再打了,秦道生站到一邊,忍著劇痛,冷冷地瞪視著剛才與他打架的拳意門學徒。此刻他也早已是鼻青臉腫,打滿補丁的衣服更是被扯下幾大片來,掛在身上,露出了瘦黃烏青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