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姐姐還是回了自己的家,但他們之間的姐弟之情,便也就此奠定了下來。在往後的日子中,姐姐一有機會便會關照著他,給他送些吃穿;鑒於他天生的神力,姐姐還鼓勵他自力更生……
今日這個有著精準的擲石子功夫的秦道生,跟他記憶的蘇醒有些關係,但說到底,姐姐的鼓勵功不可沒。
從飄忽的記憶中回到現實,秦道生心下一陣眷戀。
“姐姐,你還像以前一樣喜歡小奇兒嗎……”秦道生遠遠望著那個清麗的倩影,嘴中喃喃自語著,語氣中說不出的留戀。但是隨即,他又自嘲的笑了起來,消瘦蠟黃的臉上,說不出的淒涼和倔強。
“嗬嗬……我和爺爺都是要飯的乞丐,你看不起我們,也正常得很!”
他不無偏激的想著,不覺眼眶一熱,流下了倔強的眼淚。他緊緊握著小拳,冰冷而消瘦的小手,白骨隱現。
“你們等著瞧!穆建仁,我一定讓你好看!”悲絕的心聲,或許唯有那份堅決,才支撐起了那份強大的欲念。
……
段若芸凝眉望著凋零的荷塘,偶爾一陣寒風吹過,吹在她那張精致的玉麵之上,帶來一陣冰寒之感,但此刻她像是滿懷心事,猶若未覺,唯有那潔白的絨毛頭繩與烏黑的發絲輕輕拂動,和著她身上米色的合體長棉衣,令她看起來清麗依然。
似是有所感應一般,她半轉過身來,抬頭望向院外依然蒼翠的小樹林,隻見微風輕掠,林間枝葉交纏,隨著陣陣沙沙之聲,仿佛有一股極其悲絕的怨憤隨風飄來一般,讓她微微蹙起了眉頭。她輕輕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小奇兒他們怎麼樣了,那日穆建仁將他們打得那麼狠……”
“小姐,你別擔心,我想小奇兒他們會沒事的……”
翠紅抽了抽鼻子,臉蛋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卻不忘安慰段若芸,盡管她的語氣也沒有那麼確定。
“但願吧……可我們現在不能隨意出去……”
段若芸轉頭看向翠紅,忽見她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臉蛋煞是可愛,不覺心中的愁悶好像消散了一些,輕笑道:“翠紅,瞧你的臉蛋,好像猴屁股似的……”
“咯咯,就是……”另一個婢女翠雲笑道,“翠紅,你有那麼冷嗎?”
翠紅抽了抽鼻子,澀聲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屋吧,你們不覺得冷嗎?”
“嗯。”看翠紅身子微微發顫的樣子,段若芸似乎也感到了一絲冷意,她輕呼了口氣,輕笑道,“我們回去吧。”
聽小姐同意回去,翠紅心下一鬆,這時才像是想起了什麼,澀聲說道:“小姐,今天我見穆公子帶著人出門了,好像是去邀請南海郡中的武師參加十日後的擂台賽呢!”
段若芸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斂去,不覺再次觀望著院中已然有些蕭索的風景,眼中露出一抹難舍的情愫,又有惱恨之意,輕哼道:“哼,他動作倒是挺快!”
“是啊,小姐,你讓他擺擂台證明自己,他就迫不及待了,咯咯……”
“翠紅,不許取笑!”段若芸輕斥道。
“是!小姐,咯咯……”翠紅仍然輕笑一聲,她平時就頗為大膽,與段若芸也敢開些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