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段慶初的話,顏夕的心中突然湧起一絲悲涼。難道真要如此?隻有親手殺了自己,才能解無遠心頭之恨嗎?
就在顏夕愣神的空隙,無遠突然持劍而至。隻聽嗤啦一聲響,顏夕的左臂頓時被鞘白劍刺出一道深深的傷口來,頓時血流不止。
“唔……”顏夕捂著左臂的傷口連連後退,她原以為無遠不會真的傷到她,可是如此看來,真如段慶初所說,現在他的心裏除了對自己的恨,再無其他。
看到顏夕左臂開始流血,無遠似乎顯得更加興奮起來:“疼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傷到到底是怎樣一種滋味。你也終於嚐到了吧?”
段慶初嘴角冷冷勾起微笑,這使得他眼角兩撇血紅更加的陰沉明顯。而他雙眸的紅也越發的深了。
顏夕不想與無遠交手,於是緩緩地朝後退著。然而隻是眨眼的功夫,原本亂發持劍攔在眼前的無遠突然不見,下一刻,鞘白劍卻突然嗚鳴著從她的身後襲來。
聽到“嗡嗡”作響的聲音,顏夕下意識地朝前俯身,寒光一閃,鞘白劍便從身後擦著她的耳側襲過。顏夕微微側頭,便看見無遠雙目通紅,見她俯身躲過,迅速地轉動手腕,將鞘白劍直劈而下。
顏夕就勢一轉,鞘白劍便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顏夕心中一驚,看來無遠根本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她一邊躲避,一邊期望著斐煙他們能夠盡快趕來。
段慶初像是看穿了顏夕的想法,他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躲下去等著他們趕來嗎?別妄想了。本主告訴你吧......就算藍翊內力再深厚,可是他能容易地過了葉醉藍那關嗎?葉醉藍的手中可是握有雙絕。雙絕合璧的威力,你不會不明白吧......”
而此時,無遠又淩空而起,在空中旋轉著直襲顏夕。手中鞘白劍劍鞘上的鏤空花紋流光溢動,劍身嗡嗡作響,比任何一次的聲音都要劇烈顫鳴。顏夕知道,是段慶初的邪魔之功,使得無遠氣血逆行,催動心中隱藏的一切消極情緒。並全部放大成了對她和子墨的仇恨,因為他們二人的背叛,是無遠心中無法解開的心結。
正是因為這被放大的仇恨,使得無遠猶如習武走火入魔一般,他的心裏除了殺意什麼都沒有。這便讓他不遺餘力地將體內的真氣盡數注入鞘白劍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是顏夕知道,這樣無節製無方法地注入真氣,如果再不停下來,無遠就會因真氣耗盡,血脈盡斷而亡。而在此之前,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殺了自己。
一定要讓無遠停下來,在真氣耗盡之前停下來。顏夕不停地這樣想著。眼下等斐煙他們趕來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可是到底還有什麼方法能讓他停下來?不能對無遠出手,她和子墨已經深深地傷害過無遠一次,不能再讓無遠承受肉體上的痛苦。
想到這裏,顏夕朝著段慶初撇去一眼,隻見他依舊冷笑著站在那裏,就像在觀賞傀儡一樣地看著無遠,顏夕的心中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這是她的父親,如此冷酷殘忍的父親。然而自己無論如何卻也不能對他刀劍相向。
娘親......多年前你曾深愛著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模樣?顏夕的腦海中浮現的是娘親說起胎記時,眼中閃動的那抹星輝。她知道,那是無聲卻也從未停止的愛。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吧......顏夕在心中默念著,下一刻,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