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站在城門上,看著火海將巫城緊緊圍住,成為一道火焰屏障,阻擋著所有攻城的蒙古士兵。
上官弘景也在城門上注視著這一切,片刻,他便“咦”的一聲,隨即道:“為何眼前攻城的都是烏薩的人?”
顏夕在他身後,淡淡說道:“從蒼楓得到的密報來看,是蒙古士兵喬裝作烏薩士兵,如此一來,蒙古不僅置身事外,更是讓烏薩背了罪名,而蒙古王爺白音卻能得到這座城池……”
“這個白音王爺想得倒美!”上官弘景彎起嘴角輕蔑地一笑。
“王爺,請往後退些……”蘇亦在一旁突然開口說話,上官弘景便朝後緩緩挪動了下腳步,很快有一眾侍衛扛著高大的盾牌緩緩上前。將盾牌支在城樓上。
“王爺,還是請您離開城樓吧……現在巫城成了一座火池,蒙古士兵一時半會無法突破,必定會先用箭攻……”蘇亦還未說完,便從烏薩地界上飛射來無數長箭,密密如黑雨一般。與城門上射出的箭互相擊打著,有很多在半途便兩兩相抵,但還是有不少“咄咄”飛釘在盾牌上。
上官弘景聽著箭羽破空襲來的聲音,突然覺得血脈憤張,是有多久,不曾有這樣熱血沸騰的感覺,看著四周士兵誓死捍衛巫城的堅毅表情,他隻覺得自己仿佛有回到了少年時對江湖向往的那種衝動感,隻不過,這一次,心中油然而生的是守衛巫城的使命感:“不!本王就在這裏,與你們並肩作戰!”
蘇亦望向上官弘景,一瞬間回到了初見他的時候,那是意氣風發,躊躇滿誌的王爺,而不是此後在京城中獨居的冰山一座。蘇亦臉上露出一個不被察覺的笑容,什麼都沒有再說,隻是默默站在了上官弘景的身旁。並肩作戰,時隔十年之後,再一次,他們能夠一起麵對這奔湧而來的千軍萬馬……
城下,被火焰圍裹的巫城無法靠近,蒙古王爺白音騎著馬在不遠處來回打轉。看這情形,巫城恐怕有一道溝渠圍在城的四周,而烏雷都將火攻之事告知了巫城,他們一定是在溝渠中放入了火油。先前火雷攻過去的時候,城門上的人早就做好了防備,不但沒有傷到一兵一卒,還借勢將散落的飛火引入溝渠中。
這樣一來,火雷非但沒能成為攻城利器,反而幫助巫城建起了一道極佳的防守屏障。如果等著這火勢降下去,恐怕巫城的援兵也都會來了。不能這樣束手待斃,白音心中一動。突然從腰側拿出一個小小的竹管,他用力拔開竹管,隻見一個明晃晃的白珠煙花“嗖~~~”的一聲竄上了夜空。
片刻之後,突然有一架投石機調轉了方向,朝向烏雷都所在的地方,而那裏,已被烏薩士兵團團包圍,以保護出現在金刀會上的百姓與烏雷都大汗。
“烏雷都!”白音將身下馬兒驅向烏雷都所在方向,朝著那裏大聲喊道:“你看看仔細!”
被士兵和百姓團團圍在中間保護著的烏雷都,用力擠開人群,站在士兵身邊,朝著巨大的投石機上望去,隻是一眼,他便差點暈過去:“烏延!烏麗兒!!”
原來被五花大綁在投石機上的,竟是烏延和烏麗兒。他們被綁在投石機上,雙腳在半空混亂亂蹬著。烏延大聲斥罵著白音,然而白音卻微微笑著,充耳不聞。
“烏雷都,你可看清楚了,這上麵綁的是誰!烏延既然回來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本王一聲?害得本王一直擔心來著!”白音朝著烏雷都大聲叫道。
而被綁在投石機上的烏延卻大聲罵道:“我呸!白音!你別假惺惺的!就是你派人要殺了我的。”
“噓噓噓~~”白音抬起頭,滿臉奸笑地朝著烏延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我要和你父汗談一談條件,你最好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否則,我就讓紹布把你的舌頭先割下來,給你父汗送去。
“來啊!來啊!有本事你就割下來啊!白音!你就等著讓他們給你收屍吧……!”烏延絲毫不懼的朝著白音大叫。
烏延話音一落,突然有個黑影忽地一下飛身攀上投石機,一手抓著投石機的木樁,一手突然翻轉出一把匕首猛地逼在了烏延的唇邊。這個人名叫紹布,是白音身邊豢養的殺手,方才潛伏在巫城城門上的便是此人。隻見他一身夜行黑衣,麵色淨白,雙目炯炯有神,僅僅是看著他的麵容,無法把他將白音身邊心狠手辣的殺手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