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延低下頭,半晌才輕聲說道:“我背著父汗偷跑出來,原本是打算來找你的,可誰知半路上被人襲擊,我被一個帶著半麵怪異麵具的人救出。原來是子墨師父恰巧經過,出手相救,所以我就在黜清穀住了下來,跟著他學習醫術……”
顏夕聽完烏延的話,輕歎了一口氣道:“烏延,我知道你喜歡醫術,我也大概能猜到你留在黜清穀的原因……”說到這裏,顏夕發現烏延的臉頰突然變得通紅,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可是烏延,被刺客行刺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都瞞著不說,不僅不想辦法來找我,就連你父汗那裏也沒有送去書信,你可知你闖了多大的禍嗎?”顏夕看著烏延,十分嚴厲的說道。
烏延內疚地低下頭道:“知道……”
顏夕看著烏延內疚的模樣,疼也不是,罵也不是。隻得大聲歎著氣道:“你一聲不吭從烏薩國偷跑出來,你父汗知道你的脾性,倒也已經習慣。可是前些日子,他尋你不著,又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上說當今聖上為了攻打烏薩國,所以才將你劫為人質……我問你,你貼身的銀墜去了哪裏?”
烏延下意識地朝胸口摸了摸,便道:“丟了,可能是在混亂中掉落了。”
顏夕接道:“是了,你父汗收到了貼身銀墜,那個銀墜是你母妃留下的,你從不離身,不是嗎?如今他看到銀墜,自然信以為真。”
烏延不料自己惹下了如此大的禍事,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巫城……”
顏夕直起身站定,看著烏延說道:“找不到你,你父汗他心急如焚,加之蒙古王爺讒言不斷,這幾日他們決定要聯手攻打巫城!”
“什麼?”烏延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顏夕從衣襟中取出化昱送來的密信遞給了烏延:“不過攻打巫城也並非你父汗的本意,也是情急之下才貿然做出了決定。所以他才命人送來了信函,讓我打聽你的下落,看看能不能救出你,你父汗他並不想挑起戰事,這信函上都寫得清清楚楚,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又不能確定你的安危,隻有找到了你,他才能撤兵。誰料,你卻躲在這黜清穀中……”
烏延聽到這裏,打斷了顏夕的話,焦急地說道:“顏夕姐,我們快趕去巫城吧!不能讓父汗攻打巫城!”
這時,站在一旁的化昱將手指搭在唇邊,吹出一個呼哨,那聲音響亮悠長,在整個山澗回蕩著。
不一會,便有一輛馬車和幾個帶著鬥笠的人騎著馬出現在小路上。那些人都穿著素色衣衫,鬥笠遮麵,看不清男女老幼。隻見幾匹馬兒飛快地行至三人身前,馬上的人紛紛下馬,跪倒在地:“屬下參見穀主!”
聽上去這些人年紀且輕,男女皆有,他們恭敬地跪在那裏,並未起身。
顏夕朝著他們走去,輕聲說道:“蒼玄,你去將穀中能戰之人召集起來,即刻趕往巫城。”
“是。”一個低沉的男聲應答著。
“蒼筠。”顏夕輕喚,然後將烏延手中的信函拿回,遞了出去:“把這個交給唐琪,讓她去找上官弘景。告訴她,伺機而動。”
“是。穀主。”應答的竟是一輕悅的女子聲音。隨即她伸出素白的雙手,接過了顏夕手中的信函。
“其他人,解開馬車,騎馬趕往巫城。”顏夕吩咐道。
“是。”跪在地上的幾人應著。隨即他們迅速起身將馬車與馬匹分離,方才被顏夕喚作“蒼玄、蒼筠”的二人則飛身上馬,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顏夕走到剩下的幾匹馬旁,牽起其中一匹馬兒的韁繩,對著眾人說道:“上馬!”
化昱卻突然上前攔擋住了顏夕:“你的傷毒才剛愈,馬背顛簸,怎麼吃得消?”
顏夕輕輕一笑,安慰化昱道:“昱叔,別擔心,我沒事的。這點小傷,還是可以堅持到巫城的。”
說罷,她利落地飛身上馬,對著烏延說道:“走吧!我們趕去巫城!”
隨即,眾人上馬,一眾人絕塵朝西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