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便見一抹淡粉的身影翩然而入,藍翊心中疑道:“這不是那日要學舞的那個笨丫頭嗎?她來這裏做什麼?怎麼還是一個人?”那飄來的一抹淡粉,正是那日學舞摔倒在地的小女童,隻見她在空地上站定,四周打量了一番,又將連通空地的幾處石道細細探查了一遍,才安心回到空地上站定。藍翊在那女童探查石道的時候,依舊是躲在了石道頂端,沒被那女童發現,待她出了石道,藍翊跳下來,悄然隱看,心道:這丫頭左看右看,到底要在這裏做什麼?隨即,他便看見那女童一甩衣袖在空地上舞動起來。藍翊不僅暗自一笑:原來這丫頭跑這裏來勤學苦練了。笑罷,藍翊又是默數三個數,那女童又如之前一樣,“啪”的一下跌倒在地。藍翊輕輕搖搖頭,暗道:“這套看上去仿似舞步的步法,根本不是隨便擺擺動作那麼簡單。”那個叫做桑柔的女孩跳舞的時候,藍翊便看出她腳下繁複變化,看上去雖是在起舞,可單看步法,便是與武功的行走套式極為相像。眼下這丫頭,隻是單純的學著步子,更何況她還壓根就沒有踩到力點上,更不用說什麼運氣行步了,看這丫頭的模樣,隻怕是一竅不通。
藍翊躲在石道中看著那女童一遍遍的摔倒,暗想著這女童禁不住摔早早離去,好給自己騰出地方來練功。可一直到月上枝頭,藍翊等到不耐煩,這女童還是在一遍遍的跳著,一遍遍的摔倒。藍翊在石道中氣呼呼地想:“難纏的丫頭,都摔成那樣了,還不趕緊走。這得跳到什麼時候?”藍翊抬頭看看天色,想著自己要不要再另找一塊地方習練,但他卻又很是好奇這丫頭什麼時候才會罷休,想了想,決定今晚不練功了,就看這丫頭什麼時候摔得受不了。想到這,藍翊索性靠在石道裏慢悠悠地看了起來。
哪成想,這女童看上去年齡很小,性子卻是倔強得很,摔倒了便自己起身,重新再來過,剛開始摔下去還能利落的起身,到後來卻隻能是慢慢爬起來了。就在天色越來越暗,看景物已經變得模糊的時候,藍翊看到那女童竟在一個轉身的時候,提起一口氣,旋動了一下,大概是力度掌握不當,落地的時候直接摔了出去,女童的腿重重磕在了石道突出的一塊石頭上。藍翊一驚,心想這跤可是摔得不輕,正在想著自己要不要上前扶她一把的時候,卻見那女童慢慢坐起,臉上汗水淚水混雜在一起,混合著摔倒時沾染的塵土,那張小臉變得像隻可憐兮兮的小花貓。女童輕輕挽起褲腳,隻見她白皙細瘦的小腿上,已經有斑斑血跡。
藍翊見女童愣愣看著腿上的傷口,本以為她會嚎啕大哭,可沒想到,女童隻是將汗水與淚水一並用衣袖抹去,一聲不吭地扶著石頭緩緩起身,將褲腳輕輕放下,然後扶著石道,一瘸一拐的離開了。藍翊看著女童離開的身影,微微愣了許久,才緩緩轉身往石室走去。然而,藍翊滿腦子都是女童一瘸一拐離開的身影,藍翊心想:她一定摔得很重吧?這丫頭怎麼這樣?明明知道自己會摔傷,還非要一遍遍的跳,不知道她的腿摔得嚴重不嚴重,以後還能不能跳舞了。尚且年幼的藍翊此時還不知道,這個倔強的小小身影,日後牽動的會是他漸漸萌動的心,慢慢潛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