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煙聽到這一番話,從上官弘景毫無笑意的嘴角一個字一個字的奔出來,不由得咬緊牙關,硬生生忍著眼淚。上官弘景一番嘲諷之後,見跪在地上的斐煙緊咬嘴唇,強忍著眼淚,身體在微微顫抖,心想難道這女子另有隱情?於是輕咳了一聲,說道:“起來說話。”
“謝王爺。”斐煙謝過之後起身,身子晃了一下之後站穩:“不敢欺瞞王爺,斐煙是南城人,本名馮婉婉。我爹馮江,是南城的督倉官,去年南城水患,莊稼顆粒無收。南城每天都有鄉親餓死,可官倉中還有餘糧,於是我爹上奏朝廷,望朝廷能開倉賑災。可是奏折遲遲被壓,無法上報。我爹實在不忍看到南城橫屍遍野,就私自開倉放糧。而他……”
斐煙哽咽著“我爹他不久就被抓起來問斬了。”說到這裏,斐煙再也止不住眼淚,低聲哭泣起來。“後來,南城惡霸徐少爺,看我家敗落,我孤苦無依,便要搶我去給他做小妾。我不從,本想一死了之,可想到我爹冤屈未伸,說什麼我也要為他討回公道,於是就逃了出來。沒料想半路被人劫到了紫煙樓。秦媽媽本強逼我接客,可我寧死不從,後來將家中遭遇之事說出,秦媽媽也為之所動,她年幼時也是因為災荒被抵賣了出去。她說如果當時能遇到我爹這樣的好官,她此時或許也過著相夫教子的日子。可是我畢竟是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她說什麼也不肯放我,我隻好提出做一個清倌,不然我就尋死,叫她人財兩空。沒想到秦媽媽她竟然應允了。”
斐煙說到這裏,又深深的對上官弘景施了一禮:“王爺。斐煙若是出了這紫煙樓又往何處安身,至少我待在這裏,暫且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而我就可以活著,等到有朝一日,為我爹伸冤。”
上官弘景聽到這裏,上前扶起斐煙:“起來吧。南城水患,若本王沒有記錯,皇上是批了開倉放糧的折子了。至於到底是誰壓了批折,將你爹以私開官倉的罪名斬首,這件事本王會替你查清楚的。”
斐煙聽上官弘景如此一說,抬起眼感激的看著他,眼中含淚,卻萬語凝噎。上官弘景鬆開扶起斐煙的手,又說道:“本王勸你別再對紫煙樓抱有什麼幻想,煙花之地,錢財利益剩過一切。你懂嗎?”
“多謝王爺提點。”斐煙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對了。”上官弘景想起什麼一般:“你來找本王,有何事?”
斐煙擦幹還遺落在腮邊的淚珠說道:“王爺。紫煙樓的那把焦尾古琴,是斐煙的心愛之物。以前在南城時,我爹也曾送我一把古琴。如今,撫琴念人,斐煙想去紫煙樓將它取來。不知王爺是否準許?”
上官弘景剛要開口說話,便被站在門外行禮的丫鬟打斷了:“王爺。府前有一人求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