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驍。這麼大動靜還能睡著的姑娘,這世上可沒幾個呢?”上官弘景看著門外一群姑娘,皺起眉頭問道。
“會不會剛才的黑衣人…….”何驍猜想,這斐煙怕不是沒能驚動這麼簡單。
可是上官弘景冷笑著搖了搖頭否定了何驍的猜測。
“斐煙見過公子。”房門前響起清澈的聲音。上官弘景打量站在門口的女子,紫色紗衣,廣袖邊上銀絲線細細描畫的花朵,烏雲鬢角一枚紅豔的珠花簪,細碎的珠子,從耳邊斜拉到發頂,餘下的流蘇珠子與發絲一起垂在腦後。女子懷抱一把焦尾古琴,盈盈一拜。“斐煙來遲,讓公子久等了。”
“無妨。”上官弘景微微一笑。
隻見斐煙在門口微微一怔,仿佛是被屋子中淩亂不堪的場景驚嚇到,可是隨後便收起驚訝的模樣,嫵媚一笑,邁進門檻,慢慢踱到琴台前。那琴台是上好的梨花木,連接琴台的支柱上雕滿鏤空的花紋。皆是繁複盛開的花朵。琴台上木紋如水暈一般層層印開。左角上放著一個紫銅製的三足香爐,上好的沉水香散發著清幽的香氣。可此時琴台上落滿了剛才打鬥時飛落的木屑和綢簾。她將琴擱在琴台邊緣,騰出一隻手,用水袖將木屑和綢簾輕輕掃落,再將琴放好。她一雙動人嫵媚的眸子看向上官弘景,微微行禮之後,便坐在椅子上。
抬起掛滿珠鏈的手腕,隻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青蔥一般纖細嫩白的手指緩緩的落在琴弦上。抬起頭,她的雙眸緊緊地鎖住屋子中央,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冷漠清影。撫琴輕唱:“君若湖中水,儂似水心花,與月弄影,人間聚散。願與君相守,莫作曇花現。”琴音落定,她起身謝禮,發現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始終並未看過她一眼,隻是望向屋外,一邊品茶,一邊聽曲,神態冷漠。斐煙心中頓生委屈,她的素手拂過琴麵,手腕上一串紫色的珠鏈劃過琴弦,叮當作響。她走到上官弘景身邊站定,片刻之後,見這白衣男子還是不曾看她,也不曾開口說話,在她剛才唱曲的時候也未擺手叫好。
“不知道公子是否還在責怪斐煙怠慢?斐煙向公子賠罪了。”說著側身拜禮,也不起身。就這樣等著上官弘景開口說話。何驍看向上官弘景,心裏納悶。這讓他天天守著紫煙樓,要見斐煙的王爺,此時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旁若無人。難道這王爺因為看到了這麼一個美人兒,連要查的事也忘記了?隻顧著喝茶品曲了嗎?“王…..”正當何驍心下著急,想喚王爺一聲時。卻見上官弘景忽的起身,大步的朝房門走去。
“這…….”何驍看向和他一樣一臉茫然的斐煙,又看著上官弘景走向房門,“不問了嗎?”他低聲自語著,又仿佛是在提醒上官弘景。這時走到門口的白衣男子突然回頭,對著側身行禮的斐煙說道:“明日此時,在此恭候斐煙姑娘。”說罷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