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事,都要多想幾步。就像你現在開著車,走在路上。突然你麵前穿過去一個皮球,也許它沒有擋你的路,它已經從馬路的左邊,滾到了右邊,但是你要記得踩刹車,知道為什麼嗎?”
“額……”秦風看著老楊,感覺老楊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
“因為皮球後麵,一定跟著一個孩子啊……”
“師父您怎麼了?”秦風急切的上前兩步。
“沒事沒事,一把老骨頭了,話多了,身體也不好了,這還不正常?大驚怪的樣子。”
秦風還想點什麼,老楊一擺手,讓秦風也坐下。
“我要走啦。”
就算是醒了之後看到地上收拾整齊的行李箱,給了秦風一絲絲的鋪墊,但是聽到老楊親口對他出來,他還是十分詫異。
“我這個人啊,脾氣倔,往好了,是活的有原則。要是白了,就是不想忘本……在這生了許多事。”老楊著指了指地麵“這就是我的根本。”
深吸了一口煙,把還剩的半根熄滅在煙灰缸。
“誰沒個十七,誰沒個十八啊,對吧。我那會年輕,自以為是,辦了錯事,這麼多年了,念舊也好,贖罪也罷,就這麼過來了。可……”老楊哽咽著咽了一口口水。
“太遲了,是我太遲了。這世界變化這麼大,我這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追不了,趕不上啦。”老楊絮絮叨叨的著話,目光裏投射出異樣的光芒,秦風從那神采中看到了刀光劍影,看見了兒女情仇。
“師父,您還有我啊。”秦風翻身下床,撲通一聲跪下了,通過這一個月的學習,秦風嘴上有時候還叫老楊,但那其實是覺得叫一聲師父很害羞,還有就是大夥子要麵子,而心裏一直都把老楊作為自己的師父。
“師父,從此以後您也不是一個人了,我來陪您,讓您開心啊。”秦風心裏有一股非常不安的感覺,這感覺促使著秦風不惜以一切代價留住老楊。
“以後……以後啊。我年輕那會也以後,覺得以後時間還長,對啊錯啊的,以後再。可是有些東西啊,失去了,就沒有啦,再也沒有以後了。”
老楊著想拿煙,手到一半又停住了,看著跪在地上的秦風“我教了你一招,你有這份造化,我就認你這一聲師父,你給我倒杯茶,我給你個名分。”
秦風一聽趕忙起身沏茶,老楊也起身從自己的一個鎖著的櫃子裏,取出一幅畫像和一個香爐,一把香。
應用之物一一備齊,老楊正襟危坐,身後是那幅畫像,畫像前擺好了香爐。
秦風手捧敬師茶,雙膝下跪,奉給老楊,老楊接過敬師茶,一飲而盡。
接著帶秦風,對畫像之人,行三叩九拜大禮,秦風跪著不能動,老楊起身,上香祭拜。
一應禮數做完,老楊收起畫像與香爐,回來坐好自己點了一顆煙,又遞給了秦風一顆。
“剛才是祖上留下來的規矩,不是我迂腐,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對你也算是個交代,從今往後你也是有師門的人了。”
“額,師父,我還不知道您叫什麼,也不知道咱們是什麼門派啊?剛才那畫像裏的是咱們什麼人啊?”
“哦,哈哈哈。”老楊先是大笑“你師父我叫楊驥,不過知道了也沒用,出去挨了打報我的名字也沒用。咱們門派是長歌一門,剛才畫像裏供奉的就是咱們長歌門的老祖宗楊尹安。”
秦風聽得是雲裏霧裏,老楊的神色卻嚴肅了起來。
“我這輩子,其實也沒啥想法了,唯獨可惜這身本事,咱們這一門的香火,不想斷了。幾十年了,就這麼過來了。我原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老楊頓了頓,望著眼前的秦風“沒想到祖師爺開眼,讓我遇見了你。”
秦風一愣。
“咱們門的功法,我會傳給你,還需要幾,你現在剛剛能運氣,不能急躁,臨走之前吧,我把東西給你。”
“您怎麼還要走啊!”
“聽我孩子,時代不同了,你是個好苗子,我把這東西傳給了你,比在我手上強。至於走這事,我去意已決,而且,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不是我能左右的,以後你就懂了。”
完,老楊就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神望著外麵的空出神,仿佛陷入了很深的回憶之中。
直到秦風走的時候,老楊才緩過神來,但也沒有開口,隻是從櫃台裏拿出兩包煙,塞給了秦風。
然後擺了擺手,轉回身顫顫悠悠的收拾行李了。
秦風不知道自己該些什麼,隻能對著老楊深鞠一躬,飛快的逃出了店。
年少的人啊,第一次麵對別離,言語笨拙的如同嬰孩,除了逃避,他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這時的秦風,聽著耳畔呼呼的風聲,才恍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中,也寫過這樣那樣的別離,隻不過他被那鮮衣怒馬的快感吸走了全部的目光,選擇性的無視了,真實存在的痛苦,與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