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大了眼睛,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怕這祖孫兩個如果商量著就一條心了,那我就真的在劫難逃了。可是萬一真的這樣,那我要怎麼辦?我下定決心,隻要小陳再一動作,我一定要尖叫出聲!沒有什麼稱手的東西,這條嗓子,就是我最後求救的工具!
“小兔崽子,你這是要氣死我啊!”老太太的聲音顫抖異常,再然後,一巴掌又落到了小陳的腦袋上。“還不給人家閨女道歉!”
“對不起,趙老師。我一時豬油蒙了心!求你千萬別說出去!”再執拗,到底不能違背外婆的意思,小陳趕快給我道歉。
原諒?我做不到,也說不出口。可是我真的很害怕,隻想讓這兩個人快些離開這間屋子!
最後,他們還是離開了。老太太一邊低聲訓斥,一邊拎著他的胳膊,兩人出了門。
而這時,我才從恐懼中緩過神兒來,一個箭步衝下地,哆嗦著手,快速把插銷別了起來。
我開著燈,在角落裏蜷成一團,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拿過手機一看,已經後半夜一點多了。
我拿著手機,想了又想,最後還是點開了常樂的電話,撥了過去——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常樂怎麼會關機?他很少關機的——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我一遍遍地撥打,可是最後得來的還是這句話。
我抱著膝蓋,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可是這個時候,常樂,你到底在做什麼!
忽然,手機“嘟”地響了一聲,嚇了我一跳!我打開一看,原來是空間的特別提醒——
“您所關注的特別好友“蕭峰”已更新了心情。”
點開,原來隻是一張照片。一輪模糊的圓月。配著一句話:兩個月。
的確,他穿越來現代已經整整兩個月了。那時候,也是滿月的天兒。
鬼使神差的,當然也是我實在是需要有個人和我說說話,我就點開了他的頭像,即便是灰色的,我也自顧地給他發起消息來。
“蕭大哥,我很害怕。”
“我,蕭大哥,回去能教我點功夫嗎?”
突然,“滴滴”聲響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兒了?”
剛要說沒事兒,第二條信息又過來了。
“你,還好嗎?”
看到這四個字,我的眼淚又不可抑止地流了出來。真的,我一直覺得小陳哥是一個很和煦的人,沒想到他竟然——
然後,我再次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少頃,我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在這靜謐的夜,嚇了我一跳。拿起來一看,是蕭峰。
“喂?”
“你,哭了?”蕭峰試探著問道。
我想說沒有,可是不知怎麼,根本脆弱的說不出口。
“你在哪裏?我過去——”說到這裏,他似乎也意識到,人生地不熟,他根本找不到我。
“蕭大哥,”良久,我才嘶啞著聲音說道,“我害怕。”
過了幾秒鍾,他才低沉著聲音道,“別怕,我陪著你。”
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想說出口。而他,不能馬上到我身邊,再多安慰的話,也是蒼白無力。於是,兩人就這麼開著電話,安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似乎也隻有這樣,才能安心。
“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打車過去接你。”
真的要告訴蕭峰嗎?他來接我固然是好,我也不可能再繼續和小陳一個隊伍裏招生了。
剛剛的事情我也想過了,小陳的行為其實已經觸犯了法律,按理說我是可以告他的。可是,剛剛除了他外婆,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而她外婆也不能給我作證。而且,我一點證據都沒有,如果真的去告了,一成勝算都是沒有的。
所以,我很無奈地發現,我拿小陳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是,我要怎麼跟高校長說我回去?或者說,我其實不應該再做這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