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來襲者,俱為鼠輩。一旦引入家中,便再難將其驅逐出去。或因黔地山窮水惡,鼠輩也不屑來此,周遭的形勢倒不算緊張。不過饒是如此,卻也時常有些鼠輩欲借著十萬大山的庇護穴居於此,建立基地。我雖帶領著一眾兄弟,憑借自身五層的靈力,盡數將其全殲,但我方傷亡亦慘烈之極。後餘五六十眾,已盡數被我遣散而回。今得知一群數量驚人的鼠輩欲從後方偷襲我神州護衛,我將孤身前往,將其截殺。此去不知能否生還,將先祖之遺命記錄於此,亦算不辱楊家之威名了。
吾獨好文,卻被強行拉扯進這漩渦之中,終生未嫁。若驅逐鼠輩後,所有的女子都能讀上聖賢書,嫁給一個肩膀寬厚的男人,吾泉下若有知,亦足以慰藉了。
楊文。
蛾妖把信讀完了,信的末尾沒有落上時間,我們三人也久久不能言語。
楊文居然是是個女的?她的屍身呢?不在這墓穴之中,難道是在某個不知名的戰場不成?她的名字為什麼沒有出現在曆史書上?有人知道她是個女子麼?她曾經愛過麼?又或是,有人,曾經愛過她麼?
我和夏鶯心裏都很難過,一時竟忘了楊文提到的至少要死一個人的事實。而蛾妖的眼睛卻漸漸地明亮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還是先拿到月泉眼再說。
對著楊雄的屍身拜了拜,我伸手向棺底抓了過去,不料指尖剛觸碰到棺底,棺底就瞬間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碰的一聲,楊雄的屍體掉到了隱藏在石棺下麵的凹室裏,棺底的另一麵旋轉了過來。
然而,我們本來以為出現在眼前的會是一顆晶瑩通透的寶石,但是隨著旋轉,一個通體血紅的東西從下麵的凹室中飛了出來。
這是一隻擁有九個頭十個脖子的怪鳥,體形不大,其中沒有頭的那個脖子不斷地滴出一些黑色的液體。或許是因為沒有羽毛的原因,這隻鳥飛在空中顯得異常地吃力。大驚之下,我們三人都向後退了十數步。
見過了方才那些怪物,熟悉了墓穴主人設計的思路,此刻見到這隻鳥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我和夏鶯都有些不以為然,隻是將靈蓮橫在身前、凝神戒備而已。
倒是蛾妖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她甚至有些驚恐地道:“居然是九頭鳥!怪不得需要生靈的祭祀!”
夏鶯笑道:“這鳥也太好玩了,明明有十個脖子,卻還叫做九頭鳥。要我看,它還是叫‘曾經的十頭鳥’好了。”
蛾妖聞言,苦笑道:“怎麼?你不怕麼?”
夏鶯得意地笑了起來,道:“我為什麼要怕?楊文說了,隻要祭祀一個生靈就夠了。因此我和旭峰隻要搶在它攻擊我們之前殺掉你,不就得了?”說著,夏鶯朝我望來。此刻離九頭鳥最遠的是蛾妖,夏鶯其次,我離得最近。
我看了一下夏鶯,她的臉上寫著一絲期盼。我又看了一下蛾妖,她的臉上,寫的也是期盼。
歎了口氣,我對夏鶯點了點頭。
如雙龍出水,我和夏鶯各自清嘯一聲,轉身向蛾妖襲去。
蛾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