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崖的妻子洪氏也在,最先走出來,滿臉堆笑說道:“官老爺,還請來陰涼處坐,我這就差人去找公公。”
領頭的報錄人道:“原來是風家兒媳。”
大家簇擁著要喜錢,正吵鬧間,又是幾匹快馬,二報,三報也到了,村口的路上擠滿了人,鄰居都來了,擠著看,洪氏沒辦法,忙叫喚風崖去把風不減叫來。
風不減坐在遠處的一個石墩上,有拐角,隻看得見村口的風雅,卻看不見村口大路這邊的人群,風崖興奮著奔來,叫道:“爹,爹,你中了,你高中了。”
風不減正在傷心處,還以為風崖是安慰他,尋他開心,立刻豎起眉頭喝道:“好你個犢子的,連你老子都敢戲弄,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風崖跑得急,這個時候又怕那些報子等得不耐煩,上前一把便拉住風不減往回跑。
不一會兒,風崖拉著風不減來到了村口的路上,報信的人見了道:“好了,新貴人回來了。”
風不減三兩步走進人群裏麵,見其中一個報子已經舉起了報貼,上寫道:“捷報貴府老爺風不減高中東觀鄉試第七名亞元,京報連登黃甲。”
風不減不看便罷,看了一遍,又念了一遍,隨即臉上出現震驚之色,喃喃自語道:“我中了?我中了?真的中了?”
“那是當然”,報喜的頭子笑嘻嘻地走上來,接著道:“風老爺才學出眾,矯矯不群,高中舉人是理所當然的事。”
見風不減隻是臉色震驚,或有不敢置信,這說話的報子臉上露出不愉,手掌不自然地張了張。
洪氏眼尖,發現了這動作,心中明了,暗自罵風不減傻,忙摸出懷中的一些碎銀,緊接著又把風崖身上的一些紋銀全部給搜刮了過來,然後臉上堆笑上前說道:“官老爺辛苦了,小家小戶沒什麼大錢,這點薄資還請官老爺務必收下,路上喝點茶水解渴。”
那報子低眼瞧了瞧,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辛苦是應該的,娘子這麼做可是寒慘我們了。”
說是這麼說,但這報子已經一把接過了洪氏手中的銀子,然後笑嘻嘻地收進懷中,繼續道:“風老爺,這報貼你就收下吧,三天後縣太爺擺宴席,專門宴請你,你可千萬要去啊。”
風不減出神地接下報貼,下意識地接話道:“一定一定。”
那報子覺得風不減的反應有些奇怪,知道自己中舉,不應該都狂喜嗎?怎麼這風老爺跟死了親娘一樣沒魂?
拜別幾聲,報子們駕著高頭大馬紛紛離去。
報子離去,村民這才敢高聲議論,紛紛上前祝賀風不減。
“不減哥,走,中午去我家吃酒,你弟妹已經做好了飯,咱兄弟已經好久沒一起喝過酒了,你說什麼也不能拒絕。”
“去你的,不減叔昨天說要和我爺爺下棋,哪有時間去你家喝酒?別瞎摻和。”
……
洪氏和風崖手忙腳亂地應付著眾人,風不減卻失神地回頭看向村口,看向村口端坐在地上,沒有絲毫動容的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