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弦大為歎服地讚道:“想不到這世間竟還有如此頂天立地的奇人!”
應龍道:“他的弟子遍布天地三界,其中最具盛名的便是世人稱之為‘黃帝’的軒轅,雖說軒轅已經不在了,但在所有經曆第二次神魔大戰之後仍然僅剩的弟子中,如今無一不是神玄二宗的絕世人物。”
“軒轅黃帝!”聽到這裏,倚弦的腦海中閃過那些《軒轅圖錄》,心中更是對廣成子崇敬有加,同時不解問道:“廣成子大師難道也在第二次神魔大戰中仙逝了嗎?”
“怎麼可能,試問天地間又有誰能是他老人家的對手?”應龍歎道,“再說,如果不是因為他老人家忽然證道仙逝,魔神蚩尤又怎敢如此肆意為禍三界呢?”
倚弦更覺好奇,問道:“廣成子大師既然已經封神成仙,卻為何還會仙逝呢?”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傳說他老人家正在閉關修行一門超越天地萬法的不世之秘,卻不知為何,最後的結果再也無人知曉。”應龍說完指了指倚弦的腰間包囊,道:“而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塊‘乾元綾’之上。”
倚弦仍是大惑不解地問道:“既然沒有人知道結果,又怎會傳出‘乾元綾’便有答案的傳說呢?”
應龍搖頭道:“不知道,這是當年一個魔門弟子在玄宗潛伏五百多年後竊取到的唯一消息。至於為何會有這個傳說,我等神玄宗道之外的人又如何能夠得知?就連我那弟子元都在蜀山潛伏那麼多年,也一樣無從得知。”
倚弦輕咦了一聲,對身上那塊“乾元綾”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毫不避諱地問道:“那前輩拿去這麼多日,可有什麼發現嗎?”
應龍歎道:“廣成子他老人家的天心智慧又豈是愚鈍我輩可以望其項背,不過,我倒是可以將我嚐試過的一些錯誤告訴你,這樣的話,等到你再去鑽研之時,自然可以避免犯下相同的錯誤。”
“前輩……”倚弦吃了一驚,有些受寵若驚的慌忙推讓道,“既然是前輩你潛心鑽研所得,小子怎好唾手而取,萬萬使不得。”
應龍肅然道:“你我如此投緣,而且小友又不計前嫌將‘九土息壤’借予老夫,老夫告知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再則說來,就算你聽了老夫的這些經驗之談,日後也不一定能找出‘乾元綾’的秘密所在。所以,你又何須跟我客套呢?”
不等倚弦再作推辭,應龍已經開始口述起來:“據我擺弄數日,經初步估計,‘乾元綾’中所藏奧妙,應是指廣成子宗師的證道仙逝之地,隻要找到此地,自然可以探知一切玄秘所在……”
接著,應龍以秘語傳聲的方法緩緩將他試圖解開“乾元綾”之秘的方法一一詳解,盡數授予倚弦,最後道:“小友可以根據這些方法旁敲側擊一番,又或是另辟蹊徑一試,總之一定要切記,凡事不可墨守成規,相信總有福至心靈、解開玄秘的一日。”
倚弦默記這些方法,躬身揖禮道:“多謝前輩指點之恩!”
應龍滿意地望著倚弦,卻不知為何,他仰天長歎了一口氣,感懷倍至道:“看到你,老夫才終於有了一種暮暮垂老的感歎……”
話未說完,應龍仰天長嘯一聲,側耳聽那滿穀的嘯聲回音,他重重的拍了拍倚弦的肩,笑道,“你現在已經是妖魔二道垂涎三尺的目標人物,所以凡事多加小心!至於‘九土息壤’,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老夫半月後便會在此地交還給你。”
倚弦聽到他話中的關切之意,滿懷感激地點點頭,道:“小子省得!”
應龍轉身迎著聞聽嘯聲趕來的穀外眾人行去,紫菱公主等人見沒有發生異樣事情,不由都麵麵相覷,渾然不知二人之間究竟怎麼了。
應龍看著快要行至自己身邊的紫菱公主,略有所思的麵部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驟然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猶豫再三對倚弦說道:“我們算不算是朋友?”
倚弦聞言一怔,隨即欣喜點頭道:“如果前輩不嫌棄,我們當然是朋友!”
應龍欣慰地點了點頭,表情異常沉重地說道:“如果你願意交我這個朋友,日後若是見到紫菱丫頭,有機會的話,不妨多多幫忙照看一下!”
倚弦雖然不太明白應龍的話中含義怎會如此沉重,但還是毅然點了點頭,道:“請前輩放心,如果小子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定當不遺餘力。”
“我相信你!”應龍展顏一笑,回首正好見到紫菱公主來到身旁,眨著一雙美目看著不遠處的倚弦,好奇地問道:“外公,你在跟他說些什麼?”
應龍搖頭一笑,道:“沒什麼!我們走吧。”言罷,他一手攜起紫菱公主,騰身而起,掠空遁去。
“前輩保重!”
倚弦望著虛空中遁去的二人身影,禁不住陷入沉思之中,雖然照應龍所說,那些都是他的家務事,無須旁人操心。但他最後說話字裏行間所透出的意思,卻讓倚弦不得不有些擔心,然而天地間還有什麼人或事能令“龍神”應龍都變得患得患失呢?
回過頭,倚弦的目光掠過身邊的土行孫與小千三兄妹,仰望天際虛空的蒼穹,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畢竟這世上每時每刻都有著太多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沒有任何人可以肯定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既然是這樣,所謂的成、敗、得、失又有什麼意義呢?
想到這裏,倚弦雙目中現出一片茫然之色,喃喃道:“小陽,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把握不到自己的方向呢?”
耀陽連忙躬身揖禮,揚聲道:“耀陽謝過先生救命之恩!”
薑子牙見到耀陽,先是淡然一笑,然後起身行到耀陽身邊,仔細瞧了他半晌,感覺到耀陽身上與眾不同的元能稟性,以及他身上龍脈氣息隱帶的一絲霸氣,麵上倏地閃過一絲驚疑不定之色,隨即恢複如常,道:“將軍既然是西伯侯的宮中新貴,又怎會有人如此大膽竟敢在西岐境內將你打傷?”
耀陽想到那個修為高深莫測的“邪神”幽玄,心中仍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他想詳細追溯典親會試的來龍去脈,又怕太過囉唆,擾了二位高人的雅興,便道:“此事事關西岐王室傳承之爭,真是說來話長!”話中含義無非是,隻要你們有興趣,他自然會繼續往下說,如果薑子牙沒有什麼停下去的想法,他自然也就省了一番工夫,免得又要東遮西掩的打馬虎眼,遲早會在言語中露出破綻。
“哦?”薑子牙輕咦了一聲,並沒有就此追問下去,隻是眼中厲芒閃動,炯炯注視耀陽道,“將軍名為耀陽,倒是與一位名揚三界的人物同名哩!”
耀陽心中暗暗叫糟,知道自己如若一言不慎,就有被認做魔星押往神宗,最終難逃喪命之虞的可能,於是裝出一副苦瓜臉,道:“前輩一定說地是三界魔星之一,唉……為了這事,我幾次想換名字,可是卻怕人說我欲蓋彌彰,最後反倒百口莫辯。”
薑子牙莫測高深地笑了笑,淡淡道:“虛實真假之辨,世上又有幾人可以看透呢?”
不過他說出的這句話,讓耀陽不自覺地甩了一把冷汗,偏頭見到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中年男子,腦中靈機一動,趁機道:“先生還沒介紹這位前輩給小子認識。”耀陽說著向中年男子揖了一禮,道,“方才我聽了前輩的一番話,大有茅塞頓開之感,小子實在佩服之極。”
薑子牙微笑著指著對麵的中年男子,道:“且讓老夫為將軍引見一下,這位可是三界知名的絕世人物,妖師——元中邪。”
“久仰,久仰!”耀陽很早便從土行孫的口中聽過妖師元中邪的鼎鼎大名,再經過梅清遠老爺子的指點,對三界諸多知名人物自是知道甚詳,當即驚愕非常,心中不由暗忖:“這薑子牙乃是堂堂玄宗大師,怎會與這妖師元中邪相互交好?”
薑子牙何等厲害,怎會瞧不出耀陽心中的疑惑,大笑道:“看將軍眉宇促動的疑惑神情,想來定是在猜測我薑子牙怎會與妖宗元中邪相互交好,是嗎?”
元中邪仍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但笑不語,仍然姿態優雅的品著杯中濃茶。
耀陽被薑子牙猜中心思,也不敢加以隱瞞,隻能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薑子牙搖頭歎道:“原來將軍也是一個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之人。試問,凡事豈能隻看表象呢?於人為友,尋個平生最為知交的良師益友,則更是如此。老夫與中邪兄相交已有五十餘載,不論是琴棋書畫哪一方麵,老夫都受益匪淺。”
元中邪在旁首次出言,謙讓道:“子牙兄言重了!”
不等耀陽出言告罪,但聞一道直如泉水叮咚,珠走玉盤的婉轉誘人之音從身後傳來,道:“師父,薑先生,茶已經泡好了,這可是雨妍剛剛從空桑山采回來的‘雲雨煙霖’哩!”
隻聽這聲音裏飽含著女性獨特的磁性情味,讓耀陽情不自禁地回頭望去,頓覺眼前一亮,見那名喚做“雨妍”的女子正盈盈從亭外走來,她有著宛若刀削一般的無瑕輪廓,一張嬌俏可人的臉龐未施半點脂粉,秀長的柳眉下,一雙絕世美眸顧盼生輝,小巧的瓊鼻配上朱唇小口,尤其是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慵懶的輕束垂後,襯上一身素白雲衫,緩緩行來的身姿便猶如周身雲霧繚繞的仙女下凡一般,的確美得驚世駭俗。
她正是當今三界中聲名鵲起的“妖師”弟子,“離垢城”中豔驚四座的天魅舞者——雲雨妍。
此時的雲雨妍俏笑儼然,手中托著一個血紅瑪瑙的茶壺,素手賽雪,茶壺嫣紅,相映成趣,襯出一種極其獨特的不俗魅力。隨著她一身素白蓮裙的裙角被輕風蕩起,套在一雙玲瓏玉足上的雪白繡鞋露了出來。繡鞋口端露出纖細白嫩、粉膩滑潤的赤足足背,耀陽看得神情一呆,但隨即就被裙角再次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