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氏這幾年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孫華立一家早就正法,沒了娘家的勢力,她在侯府裏什麼都不是,過了幾年吃齋念佛的日子,雖然沒有減少心裏的怨恨,至少讓她表麵上平和了不少。不管外麵如何熱鬧,她都安靜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陪著老侯爺,她清楚地知道,老侯爺活著,她就活著,老侯爺沒了,她……也就沒了。
作為小壽星的容思睿今兒收到了不少禮物,嘴巴比任何時候都甜,臉上兩個小酒窩讓人看著就像吃了蜂蜜一般,說不出的舒心。
此時,他正被郎書抱在懷裏,手裏拿了一把郎書送的金算盤,樂嗬嗬地對眾人炫耀著。
顧蕊怡好笑地看著兩人幼稚的舉動,白了一眼郎書,說道,“二師兄,你太不厚道了,明知道睿哥兒是要繼承爵位的,你送一把算盤做什麼,難不成將來繼承你的衣缽?”
“你可別小看了商人,”郎書不服氣地說道,“沒有商人,你們這些官宦世家吃什麼,穿什麼,住什麼?”
“瞧瞧,我才說了一句,你就說了多少句?”顧蕊怡失笑道。
郎書輕飄飄地哼了一聲。
容謹攬著顧蕊怡的腰,看著郎書,似笑非笑地說道,“二師兄還在為你生了兒子耿耿於懷,當初他可是憋了一口氣等你生閨女,連賀禮都準備好了,哪知你不聲不響地生了個大胖小子,害他準備的禮物沒送出去,還得重新準備。”
顧蕊怡哼了兩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騎在郎書脖子上的容思睿奶聲奶氣地說道,“二伯伯,原來你喜歡的不是我,是妹妹。”
郎書臉色一變,討好地說道,“小祖宗,你二伯伯可是比你爹還疼你,你這麼說,比直接拿刀戳你二伯伯的心還讓人傷心。”
容思睿想了想,煞有介事地點頭。
顧蕊怡好笑地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些年你送了睿哥兒不少東西賄賂他,不就是希望他以後能跟著你經商嗎,如今被我們拆穿了,這幾年的‘心血’白費了吧。”
郎書臉色一垮,“姑奶奶,你別說了,你再說,我的心血就真的白費了。”
眾人哈哈大笑附和了兩句。
容思睿坐在郎書的脖子上,歪著腦袋仔細想著大人們的話,人小鬼大地說道,“可是,娘親不是懷了妹妹嗎,二伯伯馬上就可以心想事成了,他賄賂我做什麼?”
說完,他晃了晃手裏的算盤。
“小子,你說什麼?”郎書熱切地問道,此時才反應過來容思睿先前說的“不喜歡他,喜歡妹妹”不是揶揄,而是在闡述事實。
“我娘親懷了小妹妹啊。”容思睿一本正經地說道。
“真的?”郎書目光切切地看著顧蕊怡,如果不是脖子上還架著個容思睿,他一定朝顧蕊怡撲去。
容謹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護著顧蕊怡,“二師兄,你別激動,囡囡懷上還不到三個月,出了什麼事,你賠不起。”
郎書唧唧歪歪地哼了一聲,顯然對容謹的話壓根就不在意,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顧蕊怡,“囡囡,這次真的是女孩?”
顧蕊怡點頭,“大夫是這麼說的。”
郎書眼睛一亮,有些興奮過頭。
熱鬧的白天過得很快,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諸葛夫子都難得寵溺地對容思睿笑了笑,這讓小家夥更是得瑟,硬撐著沒有午睡,一直鬧騰到晚飯結束,才在顧蕊怡的懷裏睡了過去。
送走了眾人,顧蕊怡抱著孩子到了他的臥房,如今容思睿與父母一起住在“梨園”,他的房間是容謹親手布置的,平日裏玩的小玩意也是容謹自己做的,父子倆的感情倒是不錯。
看著在小床上睡得直流口水的容思睿,顧蕊怡滿足地說道,“他小時候覺得時間過得慢,他長大了,又覺得時間太快,一眨眼,我就抱不動他了。”
容謹將顧蕊怡攬在懷裏,看著床上的小人兒,不以為意地說道,“陪你一輩子的是我不是他,過兩年就把他踢出院子,‘梨園’是我們倆的,明兒我就叫人把旁邊的院子整理出來,讓他慢慢適應。”
顧蕊怡撇嘴,這家夥什麼時候這麼自私了,才多大的孩子,就要分院子了。
想是從她臉上看出了不滿,容謹霸道地將顧蕊怡抱在懷裏,“囡囡,以後我們一家四口會很幸福。”
幸福?
顧蕊怡靠在容謹懷裏,目光越過他的肩,看著窗外的梅花。
幸福,是啊,幸福的日子還在後麵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