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禦風已兀自端起一隻酒杯,一飲而盡。
苗白鳳望了望那杯酒,又望了望禦風,遲疑片刻,卻是將那杯酒倒在地上。
禦風沒有回頭,問道:“為何不喝?”
苗白鳳笑道:“我與那大和尚雖相識片刻,可既然相逢便是緣分,他死了,我理當敬他一杯…”
禦風終於展露笑顏,道:“想不到,你倒還是個有心之人…”
“有心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忽然,自窗外傳來一道人聲,清脆響亮,便像是附在人耳邊的一樣。
苗白鳳識得這聲,自是一喜。
禦風也識得這聲,卻是眉頭一皺。
眨眼之間,屋中便已多了兩個人,正是夫人與穎兒。
夫人明眸善睞,一雙美目,在黑夜中仍舊熠熠放光,如兩顆夜明珠般明亮。
“娘…”
苗白鳳見到夫人,自是親昵不已,抱著夫人不肯撒手。
夫人輕笑著,望向窗口,晚風輕撫,窗簾微動,卻是不見了那一道靚麗的人影。
“鳳兒,方才與你話之人,是誰?”夫人問道。
夫人問起,苗白鳳方注意到,倚窗而坐的禦風不知何時已消失在那裏。
“那人喚作苗疆毒嶺禦風,母親應該認得的…”
夫人“哦”了一聲,道:“認得,認得,想必他也已猜到是我來了,不然,不會走得那般匆忙,連這樣心愛之物都忘在這裏…”
夫人著,輕移蓮步,便自窗邊拾起一枚玉佩。
玉佩是靛藍色的,其上花紋繁複,正中刻著一隻蠍子,活靈活現。
苗白鳳好奇,跑上前來,一邊伸手欲拿,一邊問道:“這是什…”
“麼”字還沒有出口,苗白鳳便覺一道勁風拂來,比之先前那隻酒杯,更要快上十倍。
苗白鳳已反應不及,隻得閉上眼睛等死,等了良久,卻全無動靜,便又緩緩地睜開雙眼,入眼所見,便驚得一身冷汗。
隻見在他額間不足三寸遠的地方,有一隻奇形飛鏢,正被夫人穩穩地捏在手鄭
苗白鳳驚極反怒,大喝道:“是誰?!誰敢暗算我?!”
話音剛落,眾人便覺一陣涼風拂過,窗影簾動,方才已空空如也的窗邊,此刻,竟已是又多了一人。
正是剛剛去而複返的禦風。
隻見禦風鐵青著臉,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夫人手中的玉佩,冷冷道:“還給我…”
語氣間不容有一絲允人反駁的餘地。
夫人眼望著他,神色複雜,握著玉佩的手,不由得又緊了緊。
禦風一雙眼睛已急紅,語氣更加冰冷,眼神也更加淩厲,道:“還給我…”
夫人呆呆地望著他,眼中,竟有淚水凝結,她將玉佩捂於胸前,似在極力忍受著巨大莫名的痛楚,良久,方重重地歎息一聲,道:“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