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做不到…”
“把刀子撿起來!師弟,你若是連殺一個饒勇氣都沒有!我還如何放心讓你保護師妹?!”
“不…不…”
“廢物!”
“啊!師…師姐…”
“滾!你不配叫我師姐!”
“啊!大師兄!”
“咳…咳…咳…哈…哈…師妹…你…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我親愛的大師兄…”
“你…近來…過得好…嗎?”
“好啊,好極了,你不在我身邊,我簡直過得比神仙還要滋潤…”
“啊…哈…咳…那就…那就好…”
“大師兄,你還記得這把短刀嗎?”
“自…自…自是…記…記得…”
“哎呀,這把短刀可還是你親手做好,送給我的呢…”
“是…是啊…用…用得…可…舒服…”
“舒服!舒服極了!大師兄親手做的刀,就是不一般,一刀捅進去,便像是割破一張白紙一樣簡單…”
“啊…咳…那就…那就…好…”
“師…師姐…快…快…快救救大師兄吧…他就要死了!”
“滾開!你個廢物!我早就料到你下不了手,到最後,還得本姑娘出手!”
“可…可大師兄…”
“閉嘴!哼,他死了,豈不是更好?他死了,你就可以娶我了…”
“不…不…我不…”
“你什麼?!”
“我…不!”
“你…你竟…竟敢對我…下手…”
“對…對不起…師姐…你…你先…睡一會兒…我一會兒…回來…再與你…請罪…”
“師弟…你…要…做…做什麼?”
“大師兄,我們走,我帶你去療傷…”
“可你…”
“大師兄,你不用擔心我,師姐她不會殺了我的…”
“是…是啊…”
……
……
“呼…那一夜…好冷啊…”
“後來呢?”
“後來,我便浪跡涯,再也沒有回去過,也再也沒有見到過她,見到過他們…”
“大師兄…你…受苦了…”
“無人問我粥可溫,無人與我立黃昏,可我並不孤單…”
“你還有什麼?”
“我還有這把琴…”
“師兄!你這又是何苦?!”
“人啊,活一輩子,總要有個奔頭,總要留個念想,這就是我的奔頭,我的念想…”
“你告訴我,這個奔頭,有奔頭嗎?!這個念想,是你的念想嗎?!”
“是…”
“師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五十年,五十年了!你為何還是看不開?!”
“師弟,我早已看開,隻是不願看破…”
“為何?非要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總比大徹大悟好,至少,不會那般痛苦…”
“活在自以為是的美夢之中,就不會痛苦?若是有朝一日,待到夢醒時分,你又該如何自處?如何麵對人走茶涼後的尷尬處境?如何麵對美夢破碎後的倉皇失落?”
“可我現在總歸還在夢中,所幸,夢還尚未醒…”
“你逃避了一生,卻還口口聲聲要去勇敢地翻過高山,觀賞高山背後的蒼茫大海?!”
“夢中的高山,更顯巍峨,夢中的大海,更顯波瀾壯闊…”
“你就是個懦夫,不必為自己的懦弱找牽強的理由…”
“懦夫嗎?也許吧…也許我真的是一個懦夫,可若是,我隻想裝睡,假裝永遠都不願醒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