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白鳳一翻身,滾落在地上,想要站起身來,可他的身子實在是已經用不上一點力氣,簡直如一灘爛泥一樣,掙紮了半晌,無功而返,最後索性躺在地上,支支吾吾,口齒不清,笑道:“什麼大丈夫當如是…是賤缺如是!賤缺如是!”
圓滅聞言,隻得在一旁訕笑道:“是是是,師兄得是,是賤缺如是,賤缺如是…”
紅衣男子的身子已在搖晃,可他卻仍在硬撐著,以手支頭,甚至還伸出另一隻手,去抓不遠處的一個尚未開封的酒壇,可惜總是抓空。
圓滅大和尚見他每每徒勞無功,不由得心生不忍,遂伸手將酒壇拿過來,遞給紅衣男子,不成想紅衣男子不謝反怒,一把打開圓滅的手,這一次,他出手倒迅疾準確得很,圓滅猝不及防,酒壇脫手,眼看就要落地,摔得粉碎,紅衣男子卻一把接住了酒壇,放在自己麵前,仰頭又是猛灌了一大口。
圓滅大和尚心道:“此饒性情倒真是古怪得很,估計是獨來獨往慣了,不喜別人幫助,看來我以後還是少招惹他為妙…”
想到這裏,圓滅便不再看他,而是轉頭去看仍趴在地上的苗白鳳,卻見苗白鳳不知何時也已抓到一個酒壇,正在兀自狂飲,臉上洋溢著的,是抑製不住的喜悅與滿足,喝到酣處,甚至還舉壇向紅衣男子遙遙一探,示意幹杯。
紅衣男子兀自飲酒,也不理苗白鳳,可兩人卻喝得極有默契,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壇,我一壇,不大一會兒,就把麵前的幾壇子酒喝了個幹幹淨淨。
此時,圓滅已經不再是坐著看他們喝酒,而是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他甚至還湧起了一股熱血,也想像他們一樣,與他們舉壇對飲,可他卻又實在是沒有那份勇氣,隻得孤單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們,一邊渴望,一邊嗟歎。
酒已經喝光了,可兩饒熱情卻依舊高漲,紅衣男子終於抓到了一個酒壇,雖然已是空的,苗白鳳也終於掙紮著站起了身子,雖然身子幾乎是完全靠在椅子上的,可他們總歸是做到了,做到了他們先前一直想做,卻又沒能做成的事。
紅衣男子晃了晃空酒壇,突然一指圓滅,道:“喂,光頭和尚,你去再給我拿幾壇子酒,要上好的燒刀子,我隻喝燒刀子…”
圓滅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在紅衣男子如刀鋒般的目光中,回過神來,滿口應承道:“是,是,您稍等…”
“喂,和尚,給我也多拿幾壇子酒,要上好的竹葉青,我隻喝竹葉青…”
圓滅剛要轉身去取酒,便聽見苗白鳳的呼喊聲,便又回過身來,恭恭敬敬地點頭答道:“是,是,師兄,您放心,我這就去拿,這就去拿…”
紅衣男子和苗白鳳喝酒的速度快,圓滅取酒的速度也不慢,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圓滅便拎著七壇子酒跑了上來,三壇燒刀子,三壇竹葉青,還有一壇他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酒,是要留給他自己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