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苗疆。
苗白鳳緩緩地將衣袖拉下,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圓滅坐下。
圓滅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眼神發直,愣愣地盯著麵前的一道佳肴,不知在想些什麼。
苗白鳳默默地端起一杯酒,遞給圓滅。
圓滅呆呆地轉過頭,盯著苗白鳳,看了許久,忽然猛地跪在地上,伸出雙手,神情無比謙恭,接下那杯酒,高舉過頭,一飲而盡。
苗白鳳一手抬著圓滅的手臂,將他輕輕地拉起,按他坐在椅子上,接著灑然大笑,笑聲直震屋瓦,將橫梁上的灰塵都震下不少。
圓滅似乎仍未反應過來,低著頭,不發一語,隻是不時地偷覷苗白鳳。
苗白鳳又飲一杯,重重地放下酒杯,神情有些不耐煩,道:“想問什麼就問…”
圓滅尷尬地搓搓手,“嘿嘿”笑著,拿起筷子,夾出一塊肥肉,扔進嘴裏,又猛灌了一大口酒,笑道:“那個…鳳哥…”
聽到這話,苗白鳳剛入喉的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嗆得他連連咳嗽,涕淚橫流。
苗白鳳伸出手,道:“別別,您可大著我好幾輪呢,叫我哥,我怕夭壽…”
圓滅諂笑著,給苗白鳳端了一杯酒,道:“受得起,受得起,您也知道,在咱們教中,實力為尊,便是您讓我叫您一聲爺,我也該江”
苗白鳳自覺好笑,也沒有再些什麼,隻單手接過了那杯酒,細細呷著,問道:“你來了多長時間?”
圓滅道:“您是問我入教多長時間了?”
苗白鳳輕輕點頭。
圓滅歪著腦袋,想了許久,方道:“大概一個月…”
苗白鳳“哦”了一聲,道:“教中以實力和資曆為尊,不看年齡,不分性別,入教之人隻以教主一人為尊,其餘之人,不分等級,皆以師兄弟相稱,我早你幾年入教,所以,叫你一聲‘師弟’也不為過…”
圓滅忙點頭道:“不為過,不為過…”
苗白鳳接著道:“教主規定,新入教之人,需聽從教中師兄指令,訓話,當然,如有不服,可向師兄討教,討教時,死傷勿論,如若戰勝師兄,即可取而代之,若是戰敗,當由師兄親手割下其頭顱,做成酒壺,飲酒三日,以警示後來人,不尊長序的下場代價,現在,按照教規,你可以向我討教一次…”
苗白鳳罷,將酒杯杯口朝下,扣在桌子上。
這也是教中規定應戰的一種方式,將酒杯倒扣桌麵,意為不死不休,無怨無悔。
圓滅一見,當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師兄,您嚇煞師弟了,您便是再借師弟我幾百個膽子,師弟我也不敢不自量力,向您出手啊,快快收起酒杯吧…”
苗白鳳正襟危坐,語氣平淡,道:“這是你的自由和權利,人這一生之中,能夠自己選擇的次數並不多,能夠獲取自由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你該當珍惜…”
圓滅伏在地上,不敢抬頭,顫聲道:“師弟不敢,師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