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見啜泣聲,不明所以,便直起身來,頗為關切地問道:“兄台,你,怎麼了?為何哭泣?”
他聞言,便馬上擦幹了眼淚,換上了笑臉,畢竟,在人前哭泣,這並不是一件優雅的事,他便喃喃道:“我沒事,隻是覺得很悲哀…”
“悲哀?為何?”那人竟已將劍放下。
“為你,為你們…”他著,便已又眼泛淚光,好似又要哭出來了。
“為我?我有何可悲哀的?”那人疑惑道。
“你活得很好?”他似乎頗為驚訝。
“當然…”那人回答得卻很輕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有何不能?我有老婆,有孩子,不愁吃,不愁穿,我的人生,便已是美滿的了…”那人滿眼漾著幸福的光,道。
“不可能!你活得優雅嗎?你是在優雅地活著嗎?”他的眼裏已帶有恐懼。
“優雅?優雅是什麼?我不懂得什麼優雅不優雅的,我隻知道,能吃得飽,穿得暖,再有個愛我的老婆,有個我疼愛的孩子,這便足夠了…”那人看著他,神情已有些異樣,便似在看著一個怪人。
“不,不可能,你謊,人活著要優雅,要優雅…”他低下頭,滿眼驚恐,自言自語。
那人聽他這麼,又看他這般模樣,也來了興趣,便問道:“那你,你所謂的優雅,是什麼?”
“是…”他突然之間有些語塞,“優雅是什麼?”他卻不知了,他著,“人要優雅地活著”,可現在,當真問他“何為優雅?”的時候,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那人便笑道:“你自己都不知‘優雅’為何物?可見,你口中的‘優雅’並不是一個好的東西…”
“不,不…”他馬上反駁道。
“優雅是什麼?”
“什麼是優雅?”
他不知道,他的眼睛在四處睃巡,他在尋找著答案。
突然,他的眼睛停留在某一處,停在那裏,便再不動彈,他已看到了自己的劍。
當他看到自己的劍的那一刻,他便已有了答案,他忽然笑了,在他的意識中,他應是“優雅”地笑了,關於“優雅為何物”,現在,他已有了答案。
他笑著,緩緩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劍,對著那人:“這把劍,名為‘空穀’,乃是以整塊白玉打磨而成,是我最喜歡的一把劍…”
那人聞言,點零頭,讚歎道:“的確是把好劍…”接著那人忽又笑道:“可我不知道,這與你所的‘優雅’有何關係?”
他撫摸著劍身,光滑的劍身,配上他那雙溫潤如玉的手,相得益彰。
他笑道:“現在,我便告訴你,何為‘優雅’…”
“噗!”
一聲輕響,穿巾裂帛。
那人正傾耳細聽著,當他聽見那一聲輕響之時,他的心髒,早已被那柄白玉磨成的劍刺穿。
那壬大了雙眼,已不出話來,隻能用手指點著他。
他慢慢地拔出玉劍,又自懷中緩緩地抽出一方白帕,輕輕地覆於劍身之上,而後一點點地擦那劍上的血跡,表情神聖而莊嚴,透露著輕鬆與悠閑,直至完全擦淨,再彎腰低頭,將那方帶血的白帕蓋在那人死不瞑目的臉上,輕啟朱唇,柔聲道:“這,便是優雅…”
然後,他緩緩直起身子,踏著悠閑的步伐,向遠處去了……
……
……
“優雅,人活著,應當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