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周圍圍著一圈早已失去生機的黑衣護衛。
他們無一例外,皆是怒容滿麵,目眥俱裂。
握刀的手因大力而發紫,刀身滿布缺口。
可以看出,他們生前必定經曆了一番浴血的奮戰。
最終雖不敵來者,卻仍戰至生命最後一刻。
忠心護主,昭然可示……
“咳,咳...”
李苔倚在門上的身子一陣抽搐,又咳出幾口鮮血。
鳳來儀忙抬起顫抖的手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跡。
李苔看著這群忠心耿耿的護衛,默默無言。
許久,他雙眼潮紅,低語喃喃:“好兄弟,我對不起你們啊……”
完,又沉默不語。
鳳來儀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哽咽著道:“他們都是真正的男人,都是真正的豪傑……隻是我沒想到,我李家輝煌一時,最後竟被……”
“罷了,罷了...”
李苔抬起右手擺了擺,神情一片落寞。
“在寶物麵前又有幾人能坐懷不亂,隻是我沒想到,竟連她也……唉,也許這就是意吧,'居者多難''居者多難',哈哈,哈哈...咳...”
李苔笑著笑著,隻覺胸口一陣抽痛,“哇”地又吐出一大口鮮血。
鳳來儀慌張地忙用衣袖去擦,被李苔阻止了。
“鳳兒,我心脈盡……斷,已時日不……多了,我沒有告……告訴你寶物的事,是因為我怕有人...有人會傷害你...逼你出...寶物的下落,我……”
鳳來儀用手指輕輕覆在李苔嘴唇上,柔聲道:“好了,不要了,你的心意,我都懂。”
李苔注視著鳳來儀,一言不發。
但那潮紅的雙眼,含情脈脈的眼神已經明了一牽
他輕輕地擁她入懷,撫摸著她的頭發。
他們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仿佛時間靜止,仿佛歲月不再,地歸於混沌,一秒如一世般漫長。
春花飄落,夏風拂柳,秋葉爛漫,冬雪旖旎。
寒來暑往,周轉不息。
漸漸地,李苔的呼吸越來越弱。
終於,一切歸於平靜。
鳳來儀緊緊地抱住李苔,感受著他慢慢變冷變硬的身體,淚水無聲滑落,到腮邊,淚珠越聚越大。
終於,像終不能承受,不能承受之重,滴落在塵埃裏,濺起一蓬塵霧。
鳳來儀的身體抽搐,緊咬嘴唇,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傾瀉而下。
少頃,她平靜下來,喃喃地:“夫君,你慢些走,等等我,我來陪你……”
罷,她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