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酒店的沙發上,用力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就在這時……她明顯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小手,正在撫摸她的脖子!
“啊!”琉璃驚恐地尖叫起來,她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可是,她看向四周,卻什麼也沒有。
更大的恐懼湧上心頭,琉璃立刻衝出房間,沿著走廊狂奔,跑到電梯口的時候,她和一個迎麵而來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她一下跌倒在鋪著地毯的走廊上,抬起頭來剛要說對不起,可話還沒說出口,她就愣住了。
這個男人……清秀的麵龐,睿智的雙眼,還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看,都和她夢見的那個男人太像了……那個叫“少卿”的古代人……
“你沒事吧?”男人把琉璃扶了起來,他也愣住了。他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怎麼和他夢中的少女如此相像?
兩個人就這樣相對凝視著。
“你是誰?”二人異口同聲地問出了這句話。
“我叫孫伯紹。”
“我叫琉璃。”
對素不相識的人自然而然地說出名字,這本來是很怪異的事情,可是二人在互報姓名的時候,卻一點兒也沒有感到奇怪,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潤麗並沒有告訴阿靜,琉璃就住在皇冠酒店。
阿靜把自己的推論告訴外祖父,他沉思起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見我?”阿靜問道。
外祖父看著她那充滿戒備的樣子,心裏泛起一陣酸楚,答道: “實際上,我一直派人在國內密切關注你的生活狀況。去年,你的家莫名其妙地被大火燒毀,隨後你不知所蹤。我費了很多時間才調查到你的行蹤。你在失蹤的幾個月前,就接觸了伊潤暗兄妹,而後來你們接觸過的人,全都死了。”
隻要花點兒時間,要查出那些被詛咒者和潤暗等人的關係並不困難,諾索蘭公司的事件也在調查中了解到了。雖然根本查不出有這麼一家公司存在過,可是有太多人和它有牽扯。
“我叫了那家公司的技術總監到這裏來。我想通過情報交換,來找到讓你活下去的方法。”
外祖父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誠懇,阿靜不禁有些困惑。
“你不討厭我嗎?我可是……你所說的惡魔的女兒啊。”
外祖父搖了搖頭,說道: “我隻知道,你是靈秀的女兒,是我的外孫女啊!”
元豐的車距離皇冠酒店不到一公裏了,他正駛過跨江大橋。忽然,車尾被重重撞擊了一下,他的頭猛然砸到方向盤上。
後麵的一輛卡車撞上了他的車子,司機似乎是喝醉了,卡車把元豐的車斜著頂住,往大橋的護欄上撞去!
元豐驚恐地看著前方,車頭已經撞在護欄上了,他的車翻轉起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車頭已經浸入了江水中。
元豐是個旱鴨子,而且他還困在車裏。車子幾乎是垂直地向江底沉去。他在極度痛苦的窒息中徒勞掙紮……
在元豐的意識離開自己軀體的一刹那,他忽然明白了羅誌龍和張遠誌是怎麼死的。
如果他們沒有怪異地溺死的話,現在也會和自己坐在這輛車裏,和自己一起前往皇冠酒店。
也就是說……他們提前了好幾個小時,溺死在江中!
元豐死後的第三天,潤暗和阿靜發現另外四個諾索蘭公司的職員也被這個時間詛咒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這四人和玲一樣,隻是基層員工,他們在時間詛咒發動時來到高寧市,才逃過那一劫。他們完全不了解諾索蘭公司的內幕,就被莫名其妙地牽扯進了詛咒。
在元豐死去之後,溺死的三個人也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原本報紙上登的新聞消失得無影無蹤,出事的大橋上也沒有車撞過的痕跡。
不僅如此,潤暗還發現了一件事情。以前曾經進入過諾索蘭公司的高風輝等人的家屬,也全都不存在了,隻有和鍾子離沒有血緣關係的他的養父母逃脫了。潤暗去見過鍾子離的醉鬼母親,她完全不記得曾經收養過一個兒子。
無論是靈媒、驅魔師、有鬼眼者,隻要是血肉之軀的人類,都沒有對抗鬼魂厲怪的能力。目前他們的處境,和恐怖電影裏的受害者角色一樣。
想到這一點,潤暗膽戰心驚,阿靜也恐懼到了極點。她最近沒有食欲,一點兒風吹草動就被嚇得如臨大敵,走路時戰戰兢兢,夜裏不知道有多少次被噩夢驚醒。
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詛咒之日來臨,阿靜恐怕就已經精神崩潰了。昔日那個睿智、冷靜、自信的阿靜,已經完全不見了。
這一點令潤暗很痛心。他明知道阿靜麵臨著多麼可怕的未來,卻無法為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