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都過了三天了……
薄悅生都沒有在她麵前提起過這件事。
沁寶就知道,這根本不是惡作劇。
傅深深。
她就是見到傅深深了。
薄叔叔安慰她的話本身就是自我矛盾的。
他說過,他已經警告了傅綰綰,傅綰綰了解他的手段,斷是不敢再犯的。
她就算再偏激,也隻是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膽敢一再冒犯薄悅生的權威。
除了傅綰綰,薄家沒人會害她……
更沒有人存在惡作劇整蠱她的動機。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沁寶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那是惡作劇。
……
每次做噩夢驚醒,薄悅生都會哄她,安慰她,把她抱在懷裏一遍一遍耐心地安撫。
沁寶在他懷裏抖個不停。
而後她總是要掙紮著下床,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路衝進衣帽間。
她坐在梳妝台前,認真地盯著鏡子裏的自己。
一遍一遍從每一個細節觀察自己。
鏡子裏……
自己的臉,漸漸地和腦海中的傅深深重疊在一起。
……
被噩夢折磨過幾次,沁寶的精神自然也變差了許多。
她重重反常的狀況自然全都逃不過薄悅生的眼睛。
原是不願意觸碰她敏感的神經,可看著她這樣自我折磨受罪的樣子。
薄悅生於心不忍。
當沁寶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是,薄悅生摸著她被汗水浸濕的睡裙,心裏一陣陣抽疼。
他摸了摸沁寶的小臉,語氣略有些沉重,“寶寶,前兩****找了個心理醫生,你最近總是睡不好,怕是心裏有事,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課,我請醫生過來,讓她陪你聊聊天好不好,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為了幫你紓解情緒……”
沁寶忽然僵直了身子,她麵露不解,狐疑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叔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薄悅生知道她敏感,小女孩哪有不敏感的,沁寶又是其中特別敏感多疑的那一種。
他憐愛地摸著她的小臉,“沒有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最近看著你不大開心,找個醫生給你紓解一下,好麼?”
沁寶忽然沉了臉,小臉緊繃著,眼睛裏閃著疑似淚光的液體。
“小乖……”
她伸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你別碰我!你什麼意思啊?你覺得我不正常,我哪裏不正常了,我說了我見到了傅深深,你不信我,每天晚上我都在夢裏見她,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自己和她說不出來的相像,我是說過,我不介意做她的替身,你對我好,照顧我,我願意代替你已經逝去的愛人陪伴你度過下半生,可是你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我現在有點慌,她好像恨我,怨我,否則怎麼會夜夜入夢來見我……”
男人有些驚愕地聽著沁寶說出這番話。
他現在是真的意識到,沁寶應該是真的有心理問題。
夜夜入夢?
難怪每次他問她做噩夢夢見什麼了,她都搖著頭說不記得了。
“我要求很高麼,我隻是想知道你們過去有沒有很深的感情,我想知道為什麼她過世十年了,現在突然來纏著我,她是想讓我死麼,我知道為什麼我會在老宅的臥室門口見到她了,她是不是回來找你的,當年……她是不是也住過那間臥室,她就睡在我睡的地方,她不願意被我鳩占鵲巢對麼……”
薄悅生麵色越來越暗,他捏著沁寶的小手,語氣堅定不容置喙,“好了,別胡思亂想,明天我叫醫生過來,沁寶,這都是你的幻覺,沒有傅深深,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那些都是你想象出來的……”
沁寶忽然尖叫著哭了,“我沒有想象!那不是我想象的!我真的見到她了,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你不願意相信我?!我親眼見到她的!她穿著和我一樣的睡裙,披著和我一樣的黑色長發,她簡直就是另一個我,或者說……我是另一個她,求求你相信我好不好……”
“蘇沁寶,你今年多大了?你是不是瘋了?!那張撕碎的相片上根本隻有你的指紋,監控錄像我全都查過了,除了幾個在老宅伺候過超過20年的老傭人,根本沒人進過房間,沁寶,你成熟一點,我們看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