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著蘇清宛的腕子,“你說清楚,你到底知道什麼了?薄悅生真的虐待她?可……可沁寶的狀態……像是陷入熱戀的少女,我沒覺得她有別人虐待過的痕跡。”
蘇清宛扯了扯唇角,再度望向謝景言時,眼睛裏滿是不屑和冷嘲。
仿佛在嗤笑他連自己心愛的女孩都保護不了。
不僅僅將她拱手讓出,甚至還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一個老男人殘忍虐待。
謝景言還是不願意相信她的話。
可是蘇清宛卻從包裏翻出一隻U盤給他,“你車上有電腦麼,有的話,可以打開看看。”
車子後座就放著一台筆記本,他自然飛快取來,將U盤連接,打開了裏麵的照片。
不僅僅是相片,甚至還有視頻。
那是一段……十年前的視頻。
謝景言緊緊盯著那個穿著禮服與薄悅生並肩而立的女人。
他仿佛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蘇清宛冷冷嗤笑,“這個女的叫傅深深,她就是傅綰綰的姐姐,薄悅生的未婚妻子。我給你分享的珍貴視頻,是當年的訂婚典禮。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薄悅生為何非娶我妹妹不可麼?因為沁寶的心髒!”
“蘇沁寶的心髒是傅深深的,換句話說,傅深深是因為蘇沁寶而死。”
她笑得殘忍,“蘇沁寶的心髒是蘇曄花了兩億天價搶來的,蘇曄給那個垂死女孩的家屬塞了錢,那顆心便被連夜剖出來,給蘇沁寶移植上,救了她一命。”
“蘇曄興許以為自己不過是取了一顆普通人家的心,他怎麼都料不到,那個女孩是薄少帥的未婚妻。”
“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煞費心機,耗費大量財力娶到那個害死他未婚妻的女人,你覺得,他是圖什麼?”
謝景言的目光仿佛被生生釘在電腦屏幕上。
無論如何都挪不開目光。
那是一場……看上去,很溫馨,很甜蜜的訂婚宴。
薄悅生非常年輕,看上去大約是20歲左右的樣子,那女孩容貌出眾,清秀古典,算不上美絕人寰,但與她挽著臂彎的男人……很是登對。
郎才女貌,郎情妾意……
謝景言腦袋裏砰的一聲爆炸。
所以蘇曄的死亡……
種種的一切……
難道都是……
蘇清宛是個擅長說謊的女人。
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就算傅深深的死和沁寶有關,沁寶移植了她的心髒,那麼頂多說……薄悅生或許將沁寶視為那個女人的替代品,他既然娶她,為什麼要虐待她,而且沁寶親口告訴我,她喜歡薄悅生,薄悅生待她很好……”
蘇清宛伸手,摸了摸他有一點點胡渣的下巴。
笑得漸漸美了起來。
雖然臉色慘白,唇角帶傷。
但還是很美。
“景言,你願意自欺欺人有什麼辦法,難道你沒發現她瘦了很多麼,看來你還是愛得不夠深吧……你該知道我從前多麼恨這個妹妹,可是現在我不恨她了,因為她比我還慘。她親口說自己喜歡薄悅生?那麼……也許薄長官將蘇沁寶培養成小寵奴的計劃,已經差不多實現了吧。”
謝景言的臉色一變再變,扶著方向盤的手甚至都有些顫抖。
他轉圜了語氣,一隻手撫上蘇清宛的肩膀,“清宛,你這些猜測,都沒有證據,你是不是……這陣子受了驚嚇,我先陪你去醫院吧,好麼,順便做個驗傷報告,晚點去警署做筆錄。”
蘇清宛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你不信我,我也沒有法子,你可以自己去問她啊,勸你早點有所行動,否則可能一切都晚了。”
女人笑得溫柔又蠱惑,像是在敘述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
“雖說發生了那麼多事,蘇沁寶不會再當我是姐姐了,可終究……我們做了十幾年的姐妹,我自問,似乎也沒做過什麼令人發指的事,頂多是嫉妒她罷了,她和我是有血緣關係的,我已經毀了,倒是希望她能活下來,給蘇家延續血脈。”
謝景言麵色沉重,張了張口,一時半刻竟說不出話。
蘇清宛像是經曆過太重的磨難,將前塵往事全都看開了似的。
她笑笑,“我活在世界上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行屍走肉,我或許隨時都會死。你一定不明白,我怎麼會變得這樣好心,來提醒你這些事。”
“是啊,我這麼蛇蠍心腸的妒婦,怎麼會變得這麼好心呢?”
蘇清宛自嘲地冷笑,“還不是因為……你是我愛的人,如果蘇沁寶變成我這樣,你還能這麼冷靜地坐在我麵前麼,你一定會瘋了吧?蘇沁寶可是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