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定薄悅生是不緊張她不在意她不愛她了。
她想了那麼多次,覺得後半輩子就算一個人過,也不要和不愛自己的人在一起。
連最難過的事情她都想過了,可如何能料到,薄悅生竟然會坐在輪椅上出現在她麵前。
沁寶一動不動,姚汀也有些嚇呆了。
這是薄先生的苦肉計麼……
這樣也行?
薄先生仍是溫柔地笑著,“小乖,叔叔差點就回不來了,過來讓我抱抱好不好,叔叔想你了。”
沁寶怔怔地盯著他,盯著他受傷的腿,盯著他明顯有些蒼白的臉。
盯著他沒有幾分血色的薄唇。
伍賀南與薄悅生同穿一條褲子長大,幾時見過他這副旁若無人放低姿態哄老婆的樣子。
被他肉麻地幾乎要反胃。
本來麼,普通的男人惹到了自己的老婆哄哄是應該的,如果是妻奴,怎麼哄都不算太奇怪。
可他是薄悅生啊,為什麼竟然一臉妻奴的樣子,至於麼?!
伍賀南看了看蘇沁寶穿著寬鬆家居棉裙的樣子,嬌嬌乖乖的,是挺招人喜歡。
可最多也不過就是個小姑娘而已,小臉雖然生得標致,卻明顯還是小孩子沒有長開的模樣,充其量就是個長得比一般女孩子可愛的女孩子而已。
他的妹妹站在蘇沁寶邊上,那才是天生的美人兒。
真不知道薄悅生看上什麼,這麼如珠如寶地捧著。
鬧了別扭不肯回家?
換做薄悅生本來的性格脾氣,要麼就是不理,要麼幹脆捆著拖回去。
這副樣子上門來求的……
伍賀南縱然一早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意外了點。
太誇張了是不是,薄少帥的麵子往哪兒擱。
然而眼前這位受寵無比的薄小太太卻弱弱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綿軟的嗓音裏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
“不好,不要你抱。”
沁寶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跑了,她跑進姚汀的閨房裏,“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伍賀南:“這……這姑娘脾氣是真大。”
姚汀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她想著沁寶這麼傲嬌,恐怕她和薄先生之間多少還發生了些她並不知情的事情。
比如她可能被薄悅生……
姚汀看著眼前薄先生的姿態,實在也想不出他能對沁寶做出什麼來。
她低聲道,“薄帥這是受傷了……難道這幾日上了戰場?”
伍賀南道,“救援C國,薄少帥親自上陣指揮,被流彈射傷了腿部,身上也有多處傷口,按照醫生的專業建議,至少要臥床靜養半個月,隻是薄太太指明要親自來接,怎麼,這樣還接不回去?”
“你少說幾句能死啊!”姚汀忍不住斥了一句。
她本來就很是擔憂了,不管沁寶和薄先生發生了什麼矛盾,薄先生帶著傷坐著輪椅來接她,已經算是極其之低的姿態,沁寶應該見好就收才是,她是真怕薄先生生氣走人,沁寶真能把自己難過死。
她明明是一直念著薄悅生,天天盼著能接到薄悅生叫她回家的電話。
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見到人的。
“薄先生……您別和沁寶置氣,她還小呢,她不懂事,要不我去勸勸她。”
薄悅生卻吩咐身後的醫護人員,“推我過去。”
護士將輪椅推至緊閉的房間門口,試著擰了一下門鎖,發現並沒鎖上。
門被推開,沁寶坐在床沿,默默地抹著眼淚。
她氣得要命,可是心卻一抽一抽地疼。
她不知道薄悅生是不是裝的,如果不是裝的,為什麼會坐輪椅……
明明走之前的下午,他還完好無缺,那麼強勢霸道地壓著她各種欺負她。
怎麼回來就坐在了輪椅上……
薄先生俊臉之上的神情很平靜,聲線低沉溫和,“沁寶,這麼多日沒見,你一點都不想我麼?”
沁寶猶豫了半晌才緩緩起身,低垂著眸子走到門口,盯著他纏著白色紗布的左腿,“你真的受傷了?你是為了騙我回去,所以才……”
男人無奈地笑笑,“好吧,就當我是騙你的,你肯不肯跟我回家。不是說隻要我親自來接,你就跟我回家的麼?”
沁寶不知道怎麼麵對他,一顆心糾成一團。
她恨不得永遠不見他,可是看到他受了傷,她又舍不得離開他,隻想著要日夜陪在他身邊,要親自照顧他才能安心。
見她不再吭聲,薄先生歎了口氣,口吻中竟像是略帶著幾分委屈,“小乖,真恨上我了?”
沁寶咬著唇,“我不恨你……但是我……不再喜歡你了……”
薄悅生仿佛一急,雙臂撐住輪椅的扶手試圖要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