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無可退的時候,沁寶被他的大手粗魯地桎梏住手腕。
薄先生凜冽的聲音仿佛來自冰窖——
“蘇沁寶,為什麼要擅自進我書房?”
沁寶被他這話說得一愣。
“擅自”?
這意思好像她故意潛入他書房,準備做點壞事似的。
可是他從未說過書房是禁地,沒說過她不能進。
小女孩胸口堵著一口氣,不曾細想便脫口而出,“我沒有書看,在家悶得無聊,想到你的書房裏有很多書,就想著來翻翻,隨便找一本看看……”
她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幾乎是細若蚊吟。
明明說的都是真話,為什麼在這當下的場景裏,竟是連她自己不大相信?
薄悅生捏著她的腕子,冷冷地笑,“翻書?你找書看……不在書架上找,跑來翻我的保險箱,蘇沁寶,你撒謊成癮了你?!”
沁寶登時就急了,“我不是啊!我沒有撒謊,我真的隻想找本書看而已,打開保險箱……我是無意的,我好奇你會用什麼作為密碼,我就隨意嚐試了自己的生日,我真沒想到你真的會用我的生日當密碼,我沒想到能打開的,我就是鬧著玩,我沒有別的意思……”
薄悅生瞥了一眼掉落在地的文件。
眸色稍微平緩了一些,“你都看見了什麼?”
沁寶連忙擺出茫然的樣子,“我……我還沒看啊,沒看你就進來了,嚇了我一大跳,都是英文的東西啊,我根本就看不太懂……”
末了,她擔心說得不夠真實,還煞有介事地補充道,“難不成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麼,保險櫃裏就是些文件,又不是金條和珠寶,我一點都不感興趣好麼!”
她說完這話,小心髒撲通撲通猛跳不止。
沁寶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選擇這麼做。
她發現了奇奇怪怪的有關蘇氏的文件,心中對自己的丈夫產生了某種懷疑。
換做是從前心思單純的她,一定會張口便問。
她會把自己心裏的疑問全都說出來,聽聽他的解釋。
可此時此刻的沁寶腦中回蕩著渾身狼狽正在逃亡的蘇清宛對她說出的那一番話。
加之他方才進門時陰森的眼神……
她根本什麼都不敢說。
身子會擔心如果自己告訴他看見了什麼,他會殘忍地把她滅口一樣。
男人的臉色顯然比方才稍顯緩和。
沁寶覺得他大概相信她真的看不懂,畢竟這種專業文件中大體都是專有詞彙,她一個不是很刻苦的大二學生看不懂也是很平常。
薄先生驟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沁寶,你為什麼要擅自進我書房,你想知道什麼?還是聽見了什麼?你是我的太太,你應該乖一點,嗯?”
“想知道什麼,心裏有什麼疑問,都可以直接問我,我會言無不盡,你錯在不該擅自進書房翻我的東西,懂麼?”
他幽幽的聲音顯得格外恐怖陰森。
沁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對他又是害怕又是厭惡。
她伸著小手試圖撥開他鉗製著自己下巴的大手。
“我沒有!我說了,我不是想翻你的東西,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太太,薄悅生,你的太太進入你的書房很奇怪嗎?你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要這麼誤解我……”
沁寶有點崩潰地抱怨著。
男人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卻紋絲不動,甚至愈發收緊。
沁寶疼得眼淚都快蹦出來了——
薄悅生冷笑,“沁寶,你真是越來越不乖了,你今年多大了?十九歲?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麼,我是你的老公沒錯,你進入我的書房,可以,但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更是在沒有我許可的情況下打開了我的保險箱,蘇沁寶,你就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嗯?!”
女孩盯著他又冷又狠戾的眸子,忽然對他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厭惡到了極點。
她開始手腳並用地推拒他,不想再被他捏著下巴,不願意他這樣一幅居高臨下俯視她的狀態。
“薄悅生,你快點鬆開我,我開始懷疑你有精神疾病了,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一點,我就進你書房怎麼了,我又沒偷你的東西,你這樣的人,什麼都是隱私和秘密,你怎麼不提你監控我手機的事情呢?!究竟是誰沒禮貌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沁寶以為自己態度堅定一點凶一點他就會變得客氣。
可他卻用手拍了拍她嬌嫩的臉蛋,“吼我?蘇沁寶,我看你是愈發沒有家教了,是蘇曄把你慣壞了,還是我對你太好,你愈發的不知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