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確定沁寶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隻是很清楚無論她如何選擇,他一定毫不猶豫地配合。
沁寶咬著唇,貝齒將嬌嫩的唇瓣生生咬出了印子。
薄悅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捏了捏她的小軟手。
沁寶趁此狠狠捏住了他,不肯撒手,她用了很大力氣。
那雙焦灼的大眼睛水光淋漓,她在向他求助。
她不願意上台,更不願意和謝景言共舞。
晉城畢竟隻是一個城市,縱然今天的夜宴上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可圈子的大小終究是有限的,沁寶知道,大多數的人一定知道她和謝景言曾經的關係。
她那麼焦急地望著他,小手狠狠捏著他堅硬的大手。
薄悅生並沒有因為吃痛而將手抽出,隻是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沁寶的心越來越慌。
他竟然不打算幫她,他不打算幫她解圍嗎?
她是他的太太,那些女人終究也是因為薄太太這個身份而嫉恨她,從而想令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醜態百出。
他才是事情的根源所在,可是他竟然不打算幫他。
沈卿卿叮咚悅耳的聲音飽含笑意,“不會是因為……薄先生舍不得愛妻拋頭露麵吧,哎呀,薄先生竟然這樣愛吃醋,隻是一支華爾茲而已呢,薄先生,請您給太太一點鼓勵吧。”
場上所有目光自然都落在薄氏夫婦的身上。
沁寶的小臉漸漸灼燒起來,她的臉頰越來越燙,前所未有的難堪。
她幾乎是在狠狠剜著他,可他依然笑得那麼溫柔邪肆。
半晌,他用很低的聲線淡淡地詢問道,“沁寶不願意同你那位前任小男友共舞一曲?”
小女孩忽然便抿了唇,狠狠地鬆開了他的手。
薄先生對沁寶發怒的模樣似乎很是滿意。
他似笑非笑,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平淡地開口,“不好意思,薄某的太太年紀尚輕,性子內向,登台獻舞有些為難她了,這樣吧,請主持人重新抽簽,薄某便以太太的名義捐贈一百萬善款。”
此時此刻的畫麵不算太過出乎沈卿卿意料,她笑容得體,“薄先生果真是愛妻入骨,這算不算是一擲千金,以一百萬高價買下薄太太這支舞?”
她算是打趣,賓客們便紛紛低笑出聲。
沁寶最終不用勉強自己登台與謝景言共舞,不用在晉城最有權有勢的人們麵前出醜。
可她並沒有因此欣慰。
相反,她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涼。
她發了許久的呆,最終端起來桌上的香檳,一飲而盡。
身量嬌小的小美人魚驟然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快步走出了宴會廳。
薄先生微蹙了下眉,似乎始料不及。
半分鍾後,薄先生起身追了出去。
沁寶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走在並不算平坦的路邊。
這間酒店建在海邊,海風習習,竟然涼得入骨。
她的禮服隻是裹胸,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越來越冷。
男人從身後擰住她冰涼的胳膊。
沁寶被迫止住腳步,卻沒有抬起臉看他。
薄悅生臉色不善,沉聲問,“為什麼一聲不吭跑出來,你準備去哪兒?”
沁寶咬著唇,一字不發。
男人最恨她這副一聲不吭的悶葫蘆作態,手上略微施力,“出聲!你不是很愛麵子麼,跳個舞都不肯,怎麼會在那種場合這麼跑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受了委屈?”
沁寶忽然抬眸,眸中竟是熱淚打轉。
她猛得甩開他的鉗製自己的大手,力道猛得令自己一個趔趄險些絆倒。
她有些艱難地站住,冷冷質問,“薄先生,你也知道我受了委屈麼?”
沒有等到他的回應,沁寶轉身便走。
薄先生追上前去,順手褪下自己的禮服外套,猛得捏住她肩膀,以不容置喙的力道將外套披在她冰涼的肩上。
沁寶竭盡全力地掙紮,絲毫不留情麵,甚至在撕扯中狠狠推了他一把,將他披在自己身上的禮服外套狠狠摜在水泥地上——
“你別碰我!薄先生,我求你不要碰我!今晚我一直在想,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我是你的妻子嗎,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對我有半點尊重?”
這句話她很早就想問了。
如果他當她是妻子,又怎麼會像牽著一隻寵物狗似的,毫無預兆地把她牽出來在眾人麵前亮相。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成為被人們圍觀的怪物。
被主人用繩子套住,隨意牽著逛蕩,被主人監控,被主人寵愛,以上種種——全都是寵物狗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