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她出生的第一天起,就被醫生告知,她早晚要移植心髒。
如果在十五歲之前還找不到合適的心源,她一定會死。
她的心髒負荷不了一個成年人的身體機能。
蘇曄從那時起,就動用數不盡的財力人力為她尋找最完美的心源。
可她的身體又是那麼的不爭氣,普通的孩子通常長到五歲,甚至更小,就已經可以承受心髒移植手術。
但她的醫生團隊卻一直提示,她還不行。
她的身體各方麵都很弱,如果貿然移植,恐怕成功的機率很小很小。
在她七八歲的時候,終於身體稍微好了一些。
醫生說,可以做移植手術了。
可合適的心源,卻遲遲都沒有出現。
直到她十歲那年,心髒幾近衰竭。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蘇曄為她找到全世界最匹配的心源。
所以她活到了今天。
沁寶這一年經常想起十歲那年發生的事情。
雖然如今爸爸不在了,可她卻一定要為爸爸活下去。
因為她的命,真的是爸爸從鬼門關裏搶回來的。
她抱了抱薄悅生,“叔叔,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你別這樣,有什麼壓力可以跟我說說麼?”
男人輕笑,捏了捏她的軟腰,“沒有,你乖一點就好。”
沁寶確定他心裏有事,可也不敢追問。
晚上沁寶吃完飯就躲起來給翩翩打電話。
顧翩翩聽了她的困擾,立刻給她出了各種解決方案。
並且還安慰她,不要緊張,男人其實和女人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你要是想哄他開心,再簡單不過了。
沁寶結束通話後便進了浴室。
翩翩小公舉所謂的再簡單不過,對她來說,還真是一點都不簡單……
沁寶把自己洗得香香的,她在幾種香氛裏麵選了半天,終於邊查資料邊選擇了一種傳說中的白麝香。
據說……在夜裏,有那啥啥的功效。
夜晚十點,薄先生剛從浴室出來,下身圍著深灰色的浴巾,頭發半濕著。
沁寶卻撲上來抱住他,“叔叔,你頭發好濕呀,我幫你吹頭發吧……”
男人有些意外,這孩子今天委實乖巧地不行。
沁寶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對勁,薄叔叔經常替她吹頭發,禮尚往來嘛。
沁寶拿了吹風機,薄悅生坐在沙發上,她就跪坐在邊上給他吹。
吹得慢吞吞的,不怎麼熟練。
薄悅生倒是也不嫌棄,他抱著電腦正在看一份文件。
等沁寶吹得差不多了,他順手把電腦一關,定睛,這才發現——
沁寶身上竟然穿著……
上回她哭了半天發誓以後不肯再穿的那種……半透明的睡裙。
男人的雙眸漸漸冒起火光,眸色熱了起來。
沁寶隻是呆呆地望著他,卻仿佛已經感受到他眸中炙熱的溫度。
她輕輕抬起他的一隻胳膊,兩隻小手從他腰間兩側鑽了進去,整具身子則像隻綿軟的小團子鑽進他懷裏。
“薄叔叔,你的頭發……幹了噢。”
翩翩在電話裏教了她很多很多,可是對她而言還真是有些難,她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是說不出口。
還有她教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明明默默背下了好幾遍,可此時此刻,卻是隻敢主動抱抱他罷了。
薄先生摸了摸她的腦袋,“困了麼?”
現在大約是十點多……
沁寶還不困,可是她點點頭,以為薄叔叔應該和她是一樣的意思。
薄悅生將黏在她懷裏的小妻子打橫抱起,輕輕擱在床上。
沁寶不由得緊張羞澀起來,渾身上下都因為血液上湧而泛起粉嫩嫩的顏色。
“薄叔叔……”
她覺得應該說點什麼,翩翩教了她好多的。
可是……
啊啊啊啊話到了嘴邊卻是一個字都崩不出來。
男人萬般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沁寶,你自己先睡,我有些公事要做,晚點回房陪你。”
沁寶大大的眼睛登時就呆了。
她像個小傻子一樣愣住了,眼睛裏有些許震驚,更有些許哀傷。
他居然……要走。
如果像昨晚那樣,整夜都不回來怎麼辦。
如果……如果他從今往後都是這樣忽冷忽熱可怎麼辦。
沁寶知道自己受不了。
她那麼依賴他。
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就像是小時候依賴爸爸那樣……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連薄悅生都對她忽冷忽熱,把她放在一邊,她真的覺得……人生好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