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寶腦中滿滿的都是那個男人。
她的薄叔叔……
他昨晚上那麼欺負她,她為什麼還忍不住一直想起他呢。
這件事大約是無法挽回了,那麼今後……薄叔叔還會要她嗎?會不會嫌她被人弄髒了……
會的。
一定會的……
沁寶無聲地哭了出來。
薄長官趕到時,沁寶瘦弱的身體縮在牆壁邊緣,身上罩著男人的西服。
他冷峻的臉麵無表情,隻是一雙眼裏滿是悔恨和疼惜。
他將一件黑色的巨大風衣披在沁寶身上,試圖幫她把扣子扣上。
可沁寶卻死死攥緊了季紹霆的西服,眼珠一動不動,身體一刻不停地顫抖。
薄悅生雙目猩紅,他不敢看她的身體,不敢想象她遭遇了什麼。
他隻能抱著她,一遍又一遍輕吻著她的頭發,“心寶,對不起,都是叔叔的錯,對不起,對不對……”
伍賀南尾隨其後,見到這樣的場景也呆了。
現場雖然算不上屍橫遍野,但也已經是血流成河。
既然季紹霆和他老婆先趕到了,而且發生了槍戰,那怎麼會……
他低聲問道,“季少,這……你們沒趕得及……”
翩翩被季紹霆抱在懷裏,也嚇得哭了好一陣。
原本在商場的時候翩翩鬧著要救人,季紹霆本來還嫌她多管閑事,可腦中稍微略過那傻姑娘的麵孔,超強的記憶力令他確定在哪裏見過這張臉。
開車的時候他終於反應過來,那貌似是……薄悅生藏在深閨的老婆。
沁寶被薄長官抱在懷裏,她不哭不鬧,一動不動,好像一個沒有生命沒有情緒的瓷娃娃。
薄悅生一遍一遍地對她道歉。
“心寶,叔叔帶你回家,叔叔給你找醫生,好不好?沒事的,心寶永遠是叔叔的小寶寶,別難受,忘了吧,都是我的錯……”
沁寶忽然將無神的眸子轉向他,嘶啞的嗓音綿軟不複,“沒事?忘了吧?薄先生,你對人所做的事,如今都報應在我身上,你滿意了嗎?”
薄先生盡管麵上不曾顯山露水,可眼中複雜的神色已經濃重到根本無法掩飾的地步。
他抱緊了沁寶僵硬冰冷的身體,低聲道,“心寶,不要這樣說,叔叔求你了……”
伍賀南站在一旁也是心思詭異。
他先是生疑,以季紹霆的身手,怎麼可能沒救下蘇沁寶,方才同他通話的過程中,感覺他的語氣應該是有把握的。
二則也真是震撼到了極點,薄悅生是什麼人……
他不欺行霸市也就罷了,幾時輪到他的老婆遭人……
簡直無法相信事情已經發生過了。
可季紹霆懷中嬌妻抽抽噎噎的那個樣子,加上薄小太太的狀態……
季紹霆愛妻在懷,任由她哭,隻是時不時哄一哄,心裏一點負擔也沒有。
他隻覺得雖然事情不好,可狀況有點搞笑。
蘇沁寶比翩翩年紀還要小,嚇壞了兩個小姑娘哭哭啼啼都是正常的。
可兩位在軍中威名赫赫的長官也一臉難以接受的表情,這是鬧哪樣?
季紹霆門兒清的很,可是他就是不解釋。
隻看薄悅生那失了控風度全無的樣子,就知道他這回是真栽了。
栽進一個剛成年的小妹妹手裏……還真是,不大光彩。
儼然,某人已經完全忘卻他栽進顧翩翩手裏那時在圈子裏名聲盡毀毫無男性尊嚴的情狀。
事發突然,季紹霆是單槍匹馬來救人的,因為情況危急才開了槍。
可隨後趕到的隊伍就著實龐大,在這廢棄工廠內的所有人都被製服,那梁哥趕回來時大驚失色,他不認得薄悅生和伍賀南,卻是認得季紹霆的。
他一下就懵了,僵直原地,顫聲,“季……季先生……您……”
季男神冷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伍賀南皺眉,拔出槍,用槍在他身上頂了一把,聲色俱厲,“聽說你是劉疤手下的?”
“是……是……”梁哥渾身拚命抖,“這,這位老板……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位小姐身份高貴,我是受人之托,一時財迷心竅……絕不是同幾位老板對著幹的意思,如果知道,真是給我一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啊!求三位爺饒了我吧……”
伍賀南在晉城各界都混得很開。
手底下掌控著一幫大佬,劉疤就是其中之一,平日裏還算安分,這梁哥也算是有頭有臉,據說是劉疤頭馬。
伍賀南和蘇沁寶毫無交情,可偏偏這事兒發生在他下麵的大佬上,愣是和他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