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薄先生的一字一句,聽起來那麼的理所當然,她一個字也無法反駁。
兩人結婚的確已經一年了,這個時候圓房,已經晚得不能再晚。
何況她自從嫁給他的那日起,心裏便明白這是一場充滿了利益勾結的婚姻。
她受他庇護,躲避外界的槍林彈雨,相應的,自然是要服侍丈夫,盡妻子應盡的義務。
可越粲就是薄悅生這個事實就像是在她胸口上驟然開了一槍,她根本還沒有接受這離奇的真相。
他卻一點時間都不給她留,今晚就要與她坐實夫妻關係……
沁寶還小,自然是怕的。
可除了害怕,更多的情緒好像是難過。
至於為什麼難過……她不願意深思。
沁寶在臥室裏發了一會兒呆,有些無所適從地推開房門想走出去。
可甫一推門,她就被房門口排排站立的人群嚇了一跳。
排頭的女人率先開口,“太太午安,我叫露西,是薄先生的管家,這些都是家傭,供您隨時差遣。”
沁寶小臉雪白,一臉的懵逼。
這露西叫的是外文名字,可卻生得一張中國人的臉,看起來保養得宜,但從眼神來看,少說也得有近五十歲了。
她說的一口流利的中文,可口音卻是怪怪的,想必該是外籍華人。
露西身後的家傭們紛紛朝她行禮,“太太。”
“……”沁寶張了張口,可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露西的下巴抬得有點高,看上去有幾分趾高氣昂的嫌疑,她口吻客套,“太太初次進府,有興趣便在院子裏轉轉吧,也好熟悉一下環境,午膳時間是正午12時。”
沁寶初來乍到,自然隻能乖順地點點頭。
走下樓。
不同於適才手裏攥著離婚協議書時的忐忑倉皇,沁寶現在才有時間慢慢打量這個府邸。
這是一個好大好大的宅子,建築是歐式,像電影裏的城堡那樣,十分漂亮。
主宅一棟,副宅有好幾棟,庭院和花園更是大到令人咋舌,該有三五個足球場那麼大了,難怪方才她走得那麼辛苦。
沁寶沿著幾棟宅子饒了一圈,心裏不知為何卻越來越慌。
這宅子這麼漂亮,像是童話裏的城堡一般。
她少女心未泯,應該覺得賞心悅目才是。
可她心裏的不安和驚恐卻越積越多。
她生於富豪之家,父親蘇曄生前是在南方八省威名赫赫的金融巨鱷,蘇氏旗下的銀行業遍布亞洲。
可她長到十九歲,甚至是第一次見這樣私人居住的城堡。
她腳下的土地可不是地廣人稀的歐美,而是寸土寸金鴿子樓叢生的晉城啊。
沁寶在晉城土生土長,竟是第一次知曉,城內竟然有這樣一套堪比宮殿的城堡。
她老公的龐大身份……似乎已經昭然若揭。
心底最可怕的疑問浮現出來。
薄悅生真的是爸爸的摯友嗎,為什麼爸爸生前,從未提起過他?
薄悅生娶她一個孤女,究竟圖什麼?
以他的權勢,如果將來自己與他產生什麼衝突,自己會不會……屍骨無存?
年輕的小女孩突然就絕望到了極限。
這城堡,就像是圈禁她的囚牢。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逃,要逃得越遠越好。
她打量了一圈,偌大花園裏根本就看不到人。
沁寶順著圍牆的方向走,終於在牆角處發現一個園丁用的梯子,還有一顆非常高大粗壯的大樹。
女孩大大的眼睛盯著那棵樹,閃閃發亮。
她可以順著梯子爬高,然後爬到樹上,繼而接著大樹的高度,翻出這座圍牆之外。
這圍牆不高,目測也就三四米。
踱著小腳來到梯子跟前。
心跳越來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