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隔音效果不太好,這邊發出的動作在另外一邊聽的清清楚楚。
秦曄聽到她氣急敗壞的話,想象著她此刻滿臉通紅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這麼可愛呢?
一開始二人認識時她隻是安靜恬淡的樣子,後來結婚後,見到最多的怕就是她戰戰兢兢的模樣了吧。
那天偶然在z市遇到她後,一回去就迫不及待的讓助理把她這些年的蹤跡查一下。
結果,就查到她在三年前就到了蘇黎世。剛到的那一年,幾乎是跟國內斷了所有的聯係的。
原來,她用了半年的向體協澄清,卻沒有成功。從那以後,她的生活就除了打球還是打球,以前的舊傷在她的過度用力下,變得更加嚴重。
而又半年後,也就是在她離開了一年後,那些她曾服用過的興奮劑因為劑量過多,損傷了她的腦部神經,造成了永久性失憶。
他拿到這份資料時,心裏五味雜陳,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他從來都不信她會是一個為了得到冠軍而去服用興奮劑的人,他也試圖在知道這件事後做些什麼。
可終究,他也僅僅是把國內的消息壓下來而已,體協那邊隻說,不管是她自己服用的還是被人所陷害,已經在她體內查出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不止一次後悔當初就放任她這麼離開。當知道她失去記憶時,他心裏揪著疼,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孤立無援的度過那段難熬的時光。
可轉念一想,這又何嚐不是給他的一次機會?!一次能夠重新走到她身邊的機會。
不管她以後能不能想起來,但至少這一刻,他是真切的覺得,能再跟她在一起,那些所謂的威脅或是恩怨都算得了什麼?
或許,如果當初不是她拿著那件事威脅他跟她結婚,他這輩子是不是還會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察覺到那份不知不覺,卻已深入骨髓的喜歡?
當初為什麼要放她離開呢?秦曄在她走後曾不止一次在某個深夜,或在某次回到空蕩蕩的家裏時回想起這個問題。
他曾經以為,是自己心裏的那份芥蒂讓他沒有一絲一毫挽留的話說出口。
可今天再次想起,他卻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份明明最不願意承認,卻也最真的答案。
他,應該是怕委屈了她吧?怕如果二人在一起,她在自己麵前永遠是那份膽小的模樣。
他想,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婚姻,那麼,在她主動提出時,放她離開或許也算是他為她做的第一件事吧。
明晃晃的燈光下,他低垂著視線,睫毛輕顫。
手裏的煙已經燒到盡頭,炙傷了他的指尖,他這才收回了思緒。
隻是,沁兒,這一次,不管你是不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我都不會放你再離去了。
秦曄在心裏輕聲說道。
那邊已經沒有聲音在傳過來了,意識到他們已經離開,秦曄起身,看也沒看桌子上絲毫沒動的菜,起身往外走去。
等出飯店的門口,恰好看到她的車子離去的身影。
嘴角勾勒出淺淺的笑意,他注視了許久,才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並沒有再跟上去,畢竟,以後的時間,二人相處的機會還很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