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遙晨突然苦笑:“我都知道,可惜晚了,我再也無法照顧她了。”
王樂凡怔住,他這話什麼意思?昨天她痛苦大哭,走前說的話也是令人很不安心,難道她真出了什麼不測?
“她昨夜離宮,隻留下一封信和……她的長發……她出家了。”
王樂凡大腦“嗡”地暴開,身子踉蹌了一下,方遙晨眼疾手快,下意識地扶住她,“王師妹?”
話音未落,眼前一花,王樂凡進了東方霽的懷抱,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他唯有苦笑:“東方霽,你……”
東方霽鳳目冷冷睨他,“方遙晨,上兩次,我念你是身中春藥,迫不得已,才沒把你如何,你以為我還會讓你碰觸她?”
方遙晨收回手,臉上恢複平常。他說沒把他如何,第一次他拆了官驛,殺了眾多北玄侍衛,將義父打得半死,第二次,他將他摔成重傷,若非後來他改變主意想借父皇的手殺方遙鈞,返回來救了他,他早已命歸西天。他哪點算沒把他如何?
王樂凡扶著東方霽的手臂,喃喃道:“東方霽,小師妹她……出家了……”
東方霽錯愕,繼而鄙視地看向方遙晨:“你愛的人,你不懂得珍惜照顧,愛你的人,你令她心碎出家,方遙晨,你才是最無情的人。”
方遙晨踉蹌後退數步,臉色灰白,垂在兩側的手攥緊,指節突出泛白,慘笑,東方霽總是這麼一劍刺心,雖然難聽,卻是實情,或許他真的是最無情的吧?他自以為是的感情,將王師妹推得越來越遠,直至嫁作他人婦,成為他心中最難消逝的痛楚。而一直對他死心塌地的小師妹,因自己的漠然處之,小產難受孕,終於承受不住打擊和冷漠,剃發出家。比起愛王師妹逾命的東方霽,他確實是最無情的人。
“王師妹,還是那句話,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拿著那塊玉佩來找我即可,珍重。”
大師兄走了,隨侍來保護的人也走了。
王樂凡看著他的背影,生出些許惆悵,從此她與大師兄與飄緲山真的再無關係了,輕輕咬牙,絕然轉身。
場麵似乎有些傷感,水月看著唏噓不已,這個北玄皇帝真讓東方霽傷得不輕,那落寞的背影,她都不禁心酸。都說師兄妹是最容易曖昧生情的青梅竹馬,江湖中也有不少結成鴛盟,相偕到老的師兄妹。但到了她和王樂凡身上,竟無半分旖旎,她與師兄相看兩厭,誰都不愛提起對方,王樂凡與她大師兄,從開始的情竇初開,到情散人去,再到分道揚鑣,隻餘傷感。
水月望向師兄,他再不用擔心他們十二年的師門情誼升華成男女之情了吧?
回到逍遙門。
外公王順瑞急急迎到門口,“東方霽,你娘親昨日帶著你爹離家出走了……”
王樂凡大驚問道:“婆婆離家出走?外公,怎麼回事?”
王順瑞看向東方霽,卻見東方霽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再重複一遍:“昨日,你娘帶著你爹離家出走了。”
東方霽表情未變,“自從我接手了逍遙門,我娘時常帶我爹離家出走。”
王順瑞:“……”
王樂凡:“……”
“你娘讓我帶信,李玉容險些害死樂凡是該死,但她畢竟是你姨母的女兒,就算給你娘幾分情麵,亦不該殺了她……”
“外公,我殺李玉容,原因有二,第一,背叛逍遙門,內外勾結者死!第二,她作為門人,不敬門主夫人,反而陷害門主夫人,並親手綁了夫人送給心懷不軌之人,更該死!隻是殺了她已是便宜了她。”
王順瑞低頭歎氣,逍遙門內的事,他無權說三道四,隻是覺得既是親戚,幾分薄麵還是應該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