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也不知道陛下為什麼會叫你到朝堂上去對質，但是我猜上次你在朝堂上的事情陛下應該是還記得，要不然……”
又被弘治當槍使了！
文爍心裏暗罵一聲，可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自己頭上，要是自己再不反抗一下的話，那到時候不要說是舊廟千戶所了，就恐怕是自己酒坊都要成為這些人攻擊的把柄。
“好吧，我試試吧。”
文爍點點頭說道。
“宣舊廟千戶所副千戶文爍覲見——！”
執事太監的聲音依舊是洪亮尖利，文爍就在這刺耳的聲音之中邁步走進大殿。不過這次的大殿和上次自己來的時候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規規矩矩站立在兩邊的大臣，有的微微閉著雙眼，像是真的睡著了。有的在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像是手上有花一樣。
文爍大禮參拜過弘治之後就站起身四下看了看，三位首輔大臣依舊是坐在重臣前麵微微閉著眼睛，但是透過縫隙還是可以看到劉健李東陽的眼角微微閃爍著精芒。其他各部堂的大臣們都站在後麵，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好像是剛剛發現文爍進來一樣。
“不知道陛下這次把屬下招來是為何事？”
文爍想著弘治微微躬身，發現弘治的臉色和之前有些不同，竟然微微帶些病黃色，難道現在已經離著大限不遠了麼？
“文副千戶，這些是眾位愛卿彈劾你的奏疏，你要不要看看？”
弘治指了指放在書案前的兩個大箱子問道。
“回陛下，屬下不敢看也不想看。”
文爍再次躬身施禮。
“哦？那說說怎麼個不敢看又是怎麼不想看。”
文爍的話叫弘治很是好奇，眨眨眼睛沒想明白於是問道。
“回陛下的話，奏疏乃是下臣呈送給陛下的朝廷公文。屬下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千戶怎麼敢生出窺覦朝政的念頭，所以不敢看。至於不想看麼，雖然屬下不知道眾人忠臣良賢為什麼要彈劾屬下。但向來應該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說屬下不管是在職司還是平日裏都是規規矩矩，不敢逾越屬下本分也沒什麼好參劾的。當然，即便是聖人也是有錯誤的，所以屬下雖不敢說毫無差錯，但是想著也沒有什麼值得眾位去參劾的事情，與其看到一些亂七八糟鬧心的東西還不如自己安安靜靜辦好自己的差事。”
“大膽！”
一個花白胡子的老大臣幾步來到文爍麵前：
“一個小小的千戶就敢在朝堂上胡言亂語，陛下臣請陛下治這文爍不敬之罪！”
文爍愣了一下，怎麼自己還沒怎麼說話就要被治罪了？
“哦？劉愛卿那你說說應該治他什麼罪啊？”
弘治其實剛才是想出聲誇獎文爍幾句的，但是誰想到被這個老頭占了先，隻好點頭問道。
“陛下，想我大明朝廷乃是尊賢崇聖，這不僅僅是表現在嘴麵上的事情。多少年來朝廷教化百姓都是依照聖人之言，卻也沒有絲毫差錯。但是文爍身為錦衣衛副千戶之職就敢隨意的議論聖人，這有違我朝立國之本。還請陛下種種責罰這文爍文副千戶！”
說完這姓劉的大臣躬身施禮久久不站起身來。
文爍瞥了一眼站在後麵的人群，不少人還是在躍躍欲試的樣子，仿佛時刻在準備著想要上前把文爍生吞活剝。但是文爍十分清楚，自己想要和這些在朝堂上混跡了差不多大半輩子的老人來說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隻要是上來兩個人引經據典亂七八糟的一說都能把自己繞暈進去。
文爍隻好采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了，他轉身看著這位劉姓官員，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不知道劉大人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就是聖人當初也是要教化世人的，這其中並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但是劉大人你這是公然違背聖人的意思啊，所以，”
文爍轉身看著弘治說道：
“屬下懇請陛下治這位大人違背聖人教訓，竟然因為屬下的身份而把屬下排除在可以教化的範圍之外。如果陛下要是不嚴懲此人，恐怕天下人聖人的門徒都會覺得咱們朝堂上袞袞諸公都是有違聖賢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