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至少這件事對於文爍可就是關乎身價性命的大事，平日裏看這小子行事應該不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
那麼剩下的就隻有一種可能了，真的如他所說對於今天的事情是早就預備好了嗎？
早朝依舊在繼續，即便是滿朝的大臣都已經跪在地上請求弘治一定要嚴懲這一次的事件，龍椅上的弘治依舊是老神在在的半合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健悄然無聲的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上麵的弘治，現在是他這個首輔出來說話的時候了：
“陛下，諸位臣工都在等陛下決斷。”
“有什麼斷不斷的？這種事情以往是怎麼處理現在還是怎麼處理就是了，他們願意跪朕不攔著！”
弘治這一次竟然用上了‘朕’，縱觀大明朝的皇帝，從洪武到成祖，再到曆任帝王，哪怕是亡國之君崇禎平時都是隨便的很，說話幾乎都是不怎麼注意，像是什麼俺、我、吾都是時常掛在嘴邊的，反倒像是朕、孤這些帝王比較喜歡用的詞語倒是不怎麼常用。
尤其是生性純良的弘治皇帝自打登基以來都很少說這個字眼，但是今天在這大朝會上，弘治皇帝竟然說出了這個字。
不但是劉健就連下麵跪著的眾位臣工也都是暗自一驚，這是皇帝在提醒眾人，這天下還是我的，我是君，你們是臣！
王鏊跪在前麵更是首先感受到了弘治淩冽的目光，不由得渾身一顫。
難道今天自己算錯了，皇帝難道真的要一意孤行和下麵這麼多大臣對抗到底嗎？
按照自己以往的經驗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不要說滿朝大臣都已經跪在地上了，就是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大臣要這麼做，弘治皇帝也會從善如流啊。
但是今天皇帝的表現很特別，不但是對於滿殿上的大臣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還說要按照以往的辦法來處理。
以往的處理辦法……
王鏊忽然想到了皇帝位什麼要這麼說，於是趕忙向上叩頭：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想錦衣衛乃是朝廷衙門，衙門內公人犯事自然要交由有司裁決，而錦衣衛向來不與有司接觸，行事往往獨立而不遵法度。正是由此才造成了錦衣衛公人目無法紀，肆意妄為，臣以為若有司不能審，那何異於獨立於法度之外？”
李東陽聽完這話微微皺眉，這話說得太不好了。向來文官叫喊的最凶的就是要遵從祖製，但是錦衣衛內部家法卻就是祖製，而你在這個時候要求錦衣衛要遵從法度，那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再說現在弘治皇帝和你都已經對立起來了，你再要是提出這樣的要求，弘治皇帝怎麼會答應？
劉健也是微微的睜開眼睛，他不知道弘治皇帝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剛才的時候自己的話已經沒有得到弘治皇帝的認同，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繼續多嘴。
但是卻有一個人不這樣認為，謝遷緊隨王鏊的話說道：
“陛下，王侍郎所言甚至。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是錦衣衛獨立於朝廷法度之外，這不但會使得錦衣衛公人肆意妄為，更會是朝廷法度陷於糜爛，臣附議。”
其餘的眾大臣自然不是傻子，剛才王鏊話裏的意思大家聽的都很明白，就是要把製裁錦衣衛的權利收到有司。這裏麵不管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都察院都不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
刑部尚書閔珪、大理寺卿楊守隨以及左都禦史戴珊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想到王鏊竟然把皮球踢倒自己這邊了，要是三個人不表態的話以後在朝堂上少不了要麵對眾臣的責難，但要是在這個時候表態無異於是和弘治站在對立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