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對於每個人都不是輕鬆的。
黎年錦倒過得依舊自由自在。她的特長水平沒問題,她的文化課雖然不是特別優秀,但是作為特長生已經很不錯了。
黎年錦想去那個在全國都挺出名的美院,所以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黎年錦跟著的美術老師是個享有y名譽的畫家,他帶人不看別的,隻看這個學生有沒有天分,是不是畫畫的材料。
老師脾氣古怪,但畫藝高超,再加上年齡大了,是不輕易帶學生的。
說起這,也是機緣巧合。黎年錦的學校的美術老師正好認識他,其中淵源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的。
那個時候黎年錦還隻是小學三年級的學生,用老師的話,毛都還沒長齊誰知道畫筆能不能拿穩,但是被美術老師帶去的次數多了竟也被指點一二,漸漸地,沒有美術老師的帶領,黎年錦一個人也可以去了。
於是,每個星期六的下午跟星期天的上午,總能見一個小丫頭,背著大大的畫板,提著裝滿畫筆的小紅桶,興高采烈地出現在畫家家的胡同裏。
後來畫板也不經常背了,小紅桶也不怎麼來回提了,因為她已經正式拜師入門了,也在畫家的院子裏有了一席之地,哪還用得著來回折騰呢。
黎年錦小,隻知道自己喜歡畫畫,並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一個暑假,已經上初中的麥樂樂跟著幾個師哥師姐還有小師弟,正在葡萄架子下練素描,老師就領進來了這個好瘦的男生,讓大家叫“師兄”。
然後師兄就有很長時間替代老師在這裏指導他們畫畫。
黎年錦活潑,嘴也甜,跟另一個師弟天天師兄長師兄短的,師兄隻當他們是自己的小弟弟小妹妹,有時候休息的空檔就和他們閑聊。
“師兄,你在哪個學校啊?”
“我在某某美院。”
雖然小,已經初中的黎年錦也聽說過這個學校,那是國內美術最高學府。
“哇,師兄你好厲害啊!”
“厲害到說不上,不過我們學校是真的好,老師好,很多國內著名的畫家都在那裏授過課,氛圍也好,喜歡美術熱愛藝術誌同道合的人很多,而且校園風景也好,一年四季,每個季節都美如畫,我們有時候需要出去采生,看到校園的景色,幹脆就不出去了,哪還有比得上這裏風景美如畫的……”
師兄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黎年錦突然也有了向往之情。
師兄看著兩個一臉豔羨的小不點,說:“所以,你們要聽老師的話,好好學,好好畫,當然學校的功課也不能拉下。”
所以如果真的算起,黎年錦其實從那個時候才開始有了對未來的期許,她要去國內那座最好的學府,跟誌同道合的人一起,在風景如畫的校園裏繼續追逐自己的夢想。
黎年錦的老師主張功夫要下在平時,而且他對黎年錦的專業程度挺放心的,所以也就沒有組織什麼集訓,平時該去學校該好好學文化課就好好學文化課,隻是假期有時間就讓黎年錦多去他那裏幾趟。
學校很多藝術生都離線參加集訓去了,有的教室就剩下十幾個人,黎年錦他們班走的也不少,不過她也不羨慕,覺得還是在學校呆著好。
畢竟想見白子揚的時候就可以明目張膽的或者偷偷地去看看。
可是白子揚卻在這個時候出了狀況。
其實黎年錦現在已經很少去找白子揚了,她知道,馬上就要高考了,所有高三的學生都繃著神經在爭分奪秒,何況是白子揚所在的重點班呢?
可白子揚卻開始隔三差五的請假,有時候回來也心神不寧的,階段測試成績也有所下滑。
作為常年年級第一的坐擁者,學校的希望,老師的得意門生,這種狀態可不行。
於是,老師也找他談過幾次話,可什麼也問不出來,想請家長吧,家長電話打不通,學生也推說家長去了外地。
好在月考成績白子揚依舊是考了第一名,也不頻繁請假了,狀態也恢複了正常,老師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可黎年錦知道,不正常,白子揚有些不正常。
雖然以往白子揚都不說話,但是現在的白子揚更是不愛開口了,兩張嘴就像是河蚌一樣,好像一開口就會遺失最寶貴的東西。
人沉默了,也更加讓人琢磨不透了,每天都心事重重的有時候眉頭皺的跟個小老頭一樣。
黎年錦有時候偷偷觀察著他,都不敢上前問他怎麼了,雖然心裏著急的跟什麼似的。
她也不是好奇別人發生了什麼,她隻是擔心白子揚變得越來越不快樂。
可是她問不出口,白子揚也不會主動來告訴她。
黎年錦突然覺得,她跟白子揚之間有了一層透明的隔閡,看的到對方,但再也看懂對方,彼此的距離也在慢慢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