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啃兄弟、嚼姐妹、吃母親(2 / 2)

黃默何許狗也,創世神老林的子民!

它虔誠的信奉著老林“有肉不吃遭天譴”的神示,伸舌頭就把四疤臉的櫻唇、俏臉、以及身上敏感部位舔了個遍,嚇得四疤臉一陣嬌呼,大罵色狗,又引得山賊們捧腹大笑。

不多時,台下篝火旁邊擺上了更多的酒肉,而高台上則多了把矮小的交椅,或者說狗窩更合適。黃默樂嗬嗬的抱著剛才老林桌上的那盤狗肉大吃特吃,它的身邊此刻赫然擺滿了狗肉和酒壇。

這是個瘋狂的夜晚,山賊們為了自己或別人的未來而肆意狂歡。黃默則為了自己和別人的過去而吃下親人。它啃著兄弟們的四肢,它嚼著姐妹們的內髒,它吃著母親的皮肉。

老林此刻似乎喝高了,他懷裏抱著四疤臉,竟從自己的腰包中掏出把二胡來,架著四疤臉的大腿就拉唱起來:

“莫道,

前路茫茫不見頭呦,

莫歎,

後生淒涼多憂愁。

我願與君長廝守呦,解君憂愁走前頭。

江寬海闊我為舟呦,刀山劍穀踩我走。

虎惡龍猛豺狼瘦呦,牙尖嘴利藏陰謀。“

”若君想把那熱淚流,我願去盜那猴兒酒。

若君想舍我去瀛洲,我願在君的廟裏守。

若君想倒地夢老周,我願做君墳前的狗。“

”修仙不為逍遙長壽,成神不求高人一頭。

隻盼與君能長廝守,隻願做君旁那隻狗。

當君迷路歎憂愁,莫忘有酒有隻狗……”

老林就這麼醉著,拉著,唱著;不久後,山賊們也醉著,笑著,唱著;黃默也醉著,吃著,唱著。二胡聲、歌聲、犬嘯聲,仿若無人指揮的樂團般交錯雜亂的纏在一起。這合聲談不上好聽,稱不上感人,就像一個醉酒的大叔,拿著漢堡和可樂,在這片林海中悠閑的飄蕩著……

第二天清晨,黃默和老林從酒氣熏天的山寨中走出。他們一直走啊,走啊,來到一個小村子的廢墟前。這裏,就是人心小狼狗有過一年多幸福回憶的周二村。

隻是此刻這裏隻剩下一座座焦黑殘破的木屋,和一個二百多人屍首堆積的小山。

山賊曾放火焚屍,但他們走後天又降下大雨,屍首大都隻是燒了一半,各種食腐動物此刻正在大快朵頤,絲毫沒在意走近的一神一狗。

老林眉頭微皺,創世神的神壓一掃而過,那些鳥獸就四散奔逃了。

黃默看看自己的山寨神,後者點點頭,從狼狗身上馬甲的乾坤袋裏掏出一瓶白酒,一個狗碗和一堆骨頭。

這些是黃默兄弟的骨頭,是它姐妹的骨頭,是它狗媽的骨頭,是它昨天從山賊那討來的,自己吃過血肉剩下的,親人的骨頭。

它用嘴巴把骨頭一根根叼起,一根根丟進屍山中。

直到最後隻剩一個頭骨時,黃默停了下來。它盯著自己狗媽的頭骨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把它也用力地丟到了屍山上。

“拜托你了。”人心小狼狗看著屍山輕聲道。

“隻是幾個簡單的秩序符文排序而已,不費神力。”

老神仙伸手對著屍山畫了幾個符文,而後打了個響指,霎那間屍山又再次燃起,這次的火勢比昨天更加凶猛,火苗竄起老高,卻沒有一絲煙霧。

老林打開酒瓶給黃默倒了一碗,然後把酒瓶放在碗邊,問道:“這次用我幫你麼?”

黃默看著烈火,緩緩說道:“不用,這次,我也隻願做隻狗。”

說罷,它推翻酒瓶,任酒水湧出而後浸入大地。

待到酒水流幹,它才低頭一口一口的舔起碗裏的酒,絲毫沒有察覺此刻有幾滴眼淚,從它的眼框裏流出,滴入碗中,被它喝下,咽進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