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秦兮床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幾眼,道:“阿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眼裏充斥著的焦灼和緊張太過真誠和明顯,使得秦兮也一下子呆住了,看著那個毛毛躁躁的景王,竟然一下子無法動彈,心裏更是浮上來一股淡淡地愧疚之情。
等等,愧疚!自己為什麼要愧疚,這件事情是主人交代的,主人交代自己做的事都隻可能是正確的!為了主人將來的大業,這些都是必然要犧牲的墊腳石,又有哪一條通往皇位的路是幹淨的呢?自己居然會被這麼一個眼神給亂了心智,真是可笑。
“阿尋,你做什麼搖頭?”秦兮聞言愣了一下,這次反應過來阿尋是自己作為小廝的化名,抬頭看向景王,還好,他又回複了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原先那雙充斥著緊張的擔憂的眸子隻是自己過於疲憊而產生的一個幻覺。
“哦,王爺,沒事,隻不過是我剛剛想去倒水時沒站穩,才讓花瓶倒了下來。”秦兮冷靜了下來,壓低聲音回答了景王的問題,可是隻要想到自己在棉被底下的身子一絲未掛,縱使自己不是普通的閨閣小姐,還是有兩片紅霞便是不由自主地浮上了臉頰。神色也是有些扭捏起來,若是跟前的是主人……主人,主人,自己腦子滿滿的都是似笑非笑的主人;寵溺地看著自己的主人,霸氣邪肆的主人……自己什麼時候竟然這麼想主人了,秦兮麵上更是紅了一些,頭也低的更往下了。
“阿尋,你怎麼臉紅了?”景王似乎有些好奇的睜大著眼睛,湊近了秦兮的麵頰,戳了戳她的包子臉。可是秦兮看的分明,他眼底充斥著的可是滿滿的戲謔!
秦兮揮手丟開景王骨節分明的爪子,低下頭垂下眼眸,擋住自己厭惡地眼神,隨口道:“熱。”隨即眼神一亮,覺得這個借口著實不錯,看著景王,道:“對!太熱了。”
景王聞言,從床上直起了身子,幾乎是雲淡風輕的道:“哦!你知道的,我可以讓你更熱一點。”更是順手摸了秦兮的小臉一把,秦兮頓時炸毛,心中似乎有一百個小人在撕心裂肺地大喊:剁了他!剁了他!可她隻能衝那些小人們大吼一句安靜!然後默默地在心中呸了一口,罵了一句好不要臉的登徒子,再硬把自己恨的咬牙的表情變作了一副羞澀的樣子,從被子中抬起頭,目光盈盈地看了景王元景一眼。
景王卻意外地沒了什麼動作,他邁步向屋外走去,正當他要走出房門時,卻狀似不經意地回頭,深深地看了秦兮枕頭一眼,衝她格外燦爛地笑了一下。
秦兮回過頭,看到枕頭底下,那露出一個小角的白綾,頓時好像置身冰窟之中,整個人麵色慘白,猛地回頭,盯著景王消失的那個門口,看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