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他心底,是由驚訝、內疚、恐懼和不甘混合在一起製成的一種無可奈何的平靜。
“嗬嗬……我究竟是為什麼會小看這兩個混賬小鬼呢……是因為看不慣他們肆意妄為的作風,還是因為縱容了自身的驕傲自滿?”
呼……所謂人生就是如此,憑一時衝動做出的決定,終究會招來災禍。
嘩,拉開辦公桌抽屜,胡辣湯取出了放在一些文件上的一把末世前黑星手槍的精美高仿品,將彈夾插入手槍中,然後將槍管插入了嘴裏。
我輸了,結束吧。
胡辣湯閉上眼睛,扣下扳機——
嗖!
就在這時,一股強勁的衝擊從某處傳來,撞在了手槍上將它從胡辣湯的手裏打落。
“……連自殺都不準我做嗎?”
胡辣湯緩緩睜開眼睛,向身旁看去,隻見自己的手槍落在地板上,在扳機的位子插著一片黑色的刀片。
“當然不能了,胡先生。”
一個年輕的男聲在辦公室門口響起,隻見少年和少女站在辦公室的門口,被鎖上的門現在隻剩了一地亂七八糟的碎片。
“我們有些事情要問你。”
“好一個問事情,用得著這麼大陣仗?”胡辣湯嘲諷道。
“嘿嘿,您不也派了大陣仗的雇傭兵小隊阻擊我們嗎?我們算是扯平了。好了,胡先生,如果不想死的話,現在就——”
“怎麼?”習良剛一開口,胡辣湯便鄙夷地打斷了他,“事到如今還想要跟我耍小聰明?我既然會派出雇傭兵阻擊你們,難道還不知道你們之前的所作所為嗎?還想誆我?”
“……不愧是賭場大亨,真是消息靈通。嘛,其實一開始我們還是由著耐心想要找各位大商人們坐下來好好聊聊的。”
習良聞言並不感到意外,他輕歎一聲,從胡辣湯麵前走過,拔出了插入地麵的刀片,把它重新塞回了彈簧刀柄裏。
“可惜。各位似乎都不是很想配合呢。所以我們就使用了比較強硬的手段……當然,這也導致了他們隨後的報複行為。您不會知道,被像是瘋狗一般的‘西南解放者’追殺的感覺有多煩人。”
“……所以,為了防止他們時後聯係‘西南解放者’,你們就直接把他們殺掉了?”
“就是這樣。”
習良把玩著手中的彈道刀,笑盈盈地看著胡辣湯,“您看起來和那些小心眼的商人們不一樣,也許——”
“——不要再做嚐試了。殺死了我親手組織起來的雇傭兵隊伍,大鬧我的賭場,拿著武器向我問話……你覺得我會就這樣忍氣吞聲嗎?”
胡辣湯冷哼一聲,“你們不殺我,我就會想盡一切方法,雇傭最好的拾荒人和變種人來殺掉你們。”
“……不用給他廢話了——”
這時,站在門口的假麵修女忽然插進話來,“胡辣湯,把你知道的關於‘黑口罩’神經毒氣的事情都說出來!”
“你是……嗬嗬,原來那張骷顱麵具下是這樣一副漂亮的臉蛋嗎?”胡辣湯看向假麵修女,先是一驚,隨即平淡道。
“這算是我死前的福利嗎?真是感激不盡。”
“少廢話了,快說,關於神經毒氣的事情!”
“好吧,好吧……你們果然是為了那個而來的麼……如果我不說呢。”
“你不會不說的。”
少年拾荒人笑了,他雙眼環顧四周,似乎是在找尋什麼東西,“剝皮、剔骨、抽筋、水刑——相信我,沒有誰的精神能熬過這一係列酷刑,即便是飽經戰場的變種人也是一樣。”
習良所提及的那些酷刑,都是不會致死卻又能讓人生不如死的可怕私刑。但凡混過安全區外的拾荒人,多多少少都會從人渣彙聚的拾荒人營地裏了解到一係列關於這些酷刑的令人不寒而顫的真實故事,胡辣湯也不例外,即便他極力維持著外表的平靜,但還是當著少年少女的麵猛打了一個激靈。
“……嗬嗬,沒有必要在死前受那罪過兒。”
片刻後,胡辣湯露出了釋然的表情,“你們想要神經毒氣的事情,我告訴你們就是了。關於那個‘黑口罩’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買來的。這可是價值二十兩金錠的情報,給我豎起耳朵好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