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沉默了半晌,接著又苦笑著開口道:
“……所以,她知道嗎?‘反抗軍’派你來暗殺我的事情?”
“……”
習良搖搖頭,堅定地說道:“我不是來殺你的。”
“那你是——”
“聽說你們有一個變種人守衛。‘反抗軍’認為他是一個威脅,讓我殺了他。”習良簡潔地回答道。
兔子媽媽一怔,“你要去殺掉白兔?你不可能做得到的!那孩子可是變種人,他的皮膚比鋼鐵還要堅硬——”
“皮糙肉厚的變種人我和老爹原來也遇到過不少,其中還有幾個和老爹起了衝突,但最後他們都死在了身為普通人的老爹的手裏——我親眼看著老爹用什麼方法殺死了他們。”
習良打斷她道:“而且,要殺那個守衛的不隻我一個,他們還給我安排了一個搭檔,西部來的,那裏的變異率更高,拾荒人和變種人打交道的時間更多,經驗也更豐富。嗯,隻能讓您去準備那名守衛的後事了。然後,盡快離開05分區吧,這裏不再適合開娼館了。”
不等兔子媽媽回應,習良起身推開門,離開了兔子媽媽的房間。
下樓的時候,耳畔仍舊是那些令人燥熱的交合之聲,但習良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那些了,他心情十分煩躁,一語不發地走出了娼館,來到了小院大門處,在戴著白兔頭套的守衛身邊停了下來。
他就是白兔吧?……
白兔機械式地轉過頭,看向少年拾荒人,用奇怪的語氣問道:“您有什麼事嗎?”
“沒有,站一會休息一下。”
習良望向前方的街道,陰鬱的天氣看起來就像是要下雨了一般,街上隻是零星走著幾個穿著鬥篷長袍的幸存者,腳步匆忙,大概是想趕在老天下雨之前抵達某地吧。
“你都這樣說話嗎?像是機器一樣,這也是老鴇子的要求?”習良好奇地開口問道。
白兔回答:“不,之前生了病,後來,一直這樣了。”
“……是嗎。”所謂生病,就是指的變異吧?習良想到。
“客人,很年輕。”白兔轉回頭去,和習良一起望向街道,“休息得如何?”
“……不錯。”
“您滿意,就好。”白兔的聲音似乎是在發笑,“您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粗暴的人,我向您推薦45號‘兔女郎’,步思怡,一個好女孩。”
習良看向他,打趣地問道:“怎麼個好法?難道是指身體上的?”
“不,我指的不是那種事。”守衛憨笑著,一字一頓地回答道,“她很膽小,喜歡向我撒嬌。但有時候又像媽媽一樣溫柔,讓人想要向她撒嬌……”
“哦?你喜歡她?”
“喜歡啊。”守衛說這話時沒有半點猶豫。
習良對守衛斬釘截鐵的回答感到懷疑,“那她做了窯姐,你不會不高興嗎?”
“不。這裏,我守著,姑娘們很安全,是個好地方。”
守衛的話有些答非所問的意味,他自豪地挺起胸膛,“知道嗎?前些天我還把她從一個想拐走她的混蛋拾荒人手裏奪了回來呢。嘿嘿,那家夥的鼻梁都被我摔碎了,嘿嘿。”
“你看,她在這裏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等她不想在這裏工作了,我就帶著她離開這裏。她不喜歡壓縮食品,她喜歡自己做菜,我要在05區開一家餐廳,讓她做廚娘……”
白兔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習良看向了這個高個子的青年守衛,他很好奇,在那個裝在白兔頭套裏的腦袋裏麵究竟在幻想怎樣溫馨的畫麵。
“……唉”
不知聽白兔自言自語了多久,習良歎了一口氣。
“回去找兔子媽媽,讓她準備一下,趕在明晚前離開這裏。至於‘反抗軍’那邊,我會幫她說說話的。”
“好……你剛剛說了——‘反抗軍’?!”
聽完少年的話,白兔一驚,僵硬的身體本能地擺出防禦姿勢,“你是——”
然而等他機械式地將頭轉過去,少年拾荒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街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