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習良心中驀然一寒,猛地將槍指向大衣拾荒人身後深不見底的小巷,小狗阿洛也鬆開大衣拾荒人的小腿,弓起後背趴在習良的腳邊,警惕地看著漸漸黑暗的小巷深處。
倏~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少年拾荒人的話,整個小巷靜得隻能聽見風的聲音。
嘖。
習良啐了一口唾沫,小狗阿洛重新爬回到了他的頭上。
嗬,被滅口了麼……自己看來是被這家夥身後的黑幕給發現了啊。如果繼續貿然追查,恐怕隻是將自己往虎口裏推罷了。
嘖,算了,現在橋上打得正熱鬧,我得去看看能不能把傷員和被卷進這場亂戰的無辜者帶走……習良如此想著,注視了小巷一會兒,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小巷。
“……呼。”
在小巷深處,反抗軍少年王小二從一處拐角中探出光溜溜的腦袋,看到少年拾荒人離開,他將腦袋縮了回去,靠著牆壁坐下,長籲一口氣。
“我,我這次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反抗軍少年手一鬆,一把獸骨彈弓滑落在地。這正是剛剛殺死大衣拾荒人的凶器。
“不過,為什麼劉大人要我殺了那個拾荒人啊……他明明不是‘西南解放者’的成員啊……隻是因為他被發現了?可我們讓他做的事情不是正確的嗎?而且發現他的那個跟我差不多大的拾荒人不也是劉大人雇來保護我們的嗎?”反抗軍少年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就仿佛上麵沾滿了大衣拾荒人的鮮血一樣,讓他胃裏泛起一陣惡心。
唔……冷靜點,王小二。反抗軍少年深呼吸起來。
劉大人說的一定沒錯,而且他是多麼的信任你啊?把這麼光榮的任務單獨交給你去做,去雇傭拾荒人,掀起這場革命的戰爭,等到我們最終取得勝利後,你就能像劉大人說的那樣,像那個在什麼萊克星頓打響第一槍的少年一樣“名留青史”呢!
——不過,“名留青史”是什麼意思啊……名,名字?可是劉大人沒說那個少年叫什麼名字啊……姆,再說,“青史”又是個什麼屎啊……?
“唔……”王小二還在胡思亂想,這時,一個身影已經悄然走到了切近。
反抗軍少年猛地驚醒過來,渾身一緊,望向身影,“——誰?!”
“嗬,已經幹到那家夥了嗎?做得好。”
那身影原來是貝雷帽男子劉江生,王小二鬆了一口氣,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
被憧憬的貝雷帽男子誇獎了的王小二笑了笑,“嗯,我可是每天都在玩,啊,練習彈弓呢。”
“是嗎,這份才能說不能能讓我們早點取得勝利呢。”劉江生笑著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頭。
“不過,大人,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在大衣拾荒人說出是我們雇傭他之前打死他的,我離他們太遠了,也不敢湊近了聽。”王小二有些心虛。
“沒事,”劉江生站在小巷交叉處,望著大衣拾荒人的屍體道:“我聽見了,那家夥沒來得及說出口,你動手的正是時候。”
“呼……那就好。”王小二如釋重負地歎道。他知道,貝雷帽男子是變種人,能力正是超凡的聽力,既然貝雷帽男子說聽見大衣拾荒人沒有說,那他就是沒有說了。
“走吧,讓我們去引導幸存者們拿下07分區!”
劉江生拍了拍反抗軍少年的肩膀,讓他走到自己前麵。
“嘿嘿,是!”王小二邁出堅定地步伐,誌得意滿地朝著少年拾荒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他經過倒在地上的大衣拾荒人屍體時——唰!
毫無征兆地,開山刀的刀刃從王小二的胸前刺出,他剛要大叫,可嘴巴卻被貝雷帽男子死死掩住了。
“唔……?!”
為,為什麼……?!
不顧胸前的像是被灼燒一般的痛苦,王小二掙紮著扭過頭去,不解地看向貝雷帽男子。“唔……唔……”反抗軍少年額頭上繃緊的青筋清晰可見,雙眼湧出的淚水中帶著殷紅的血色。
“抱歉了,小二。”
劉江生用毫無感情波動的平淡語氣道:“未來的曆史上不能有反抗軍的汙點,幸存者們隻會認為是‘西南解放者’打響了第一槍,引起了戰爭,沒有人會知道那個大衣拾荒人的所作所為,也不會有人知道我派你去雇傭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