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屍變,民間有很多的傳說,但每一種傳說都有每一種故事。最不靠譜的故事,屍變了就會六親不認。現在,麵的就覺得他是屍變了,可他就是沒有六親不認,他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媽,而且他還一廂情願地認為,剛才就是他媽的魂魄在對他瞪著眼。
都如進入了冥冥之中,能那樣瞪著眼看他的肯定是他媽的魂魄。這道理兒一點也不矛盾。
但有一種矛盾的是,他現在看他的媽,一點也不感覺是他媽的魂魄,而是他媽真實的那個媽。
這種矛盾馬上讓麵的痛苦了。
如有血肉的他媽,他竟能看到他媽的血液在她的體內流動。要是隻是他媽的魂魄在看他,他一點也不奇怪,他可能會上前同他媽說幾句話。他現在就有這種衝動,他張著一張奇怪的嘴巴,就想對他的媽說句話。
他如看到了他媽身上流動的血,那是一種物質的流動。有物質存在著,就說明現在他麵對的不是他媽的魂魄,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他的媽。
但他張開著這張奇怪的嘴巴,又發你出任何一點聲音。他是忘了。僵屍又怎麼會說話呢?
“媽……”
他拚命地想把這種聲音喊出聲,而且他也努力地聽到了他這喊聲,可是對麵的他媽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驚愕地看著他,如看到了一個怪物。
麵的隻能又喊了一聲:“媽……”
可是他就有這樣一種意識,不管他怎麼喊,想喊什麼,就隻能喊出這媽一字,下麵所想要喊出的話都噎住了。而且他不管怎麼地認為他是喊出這一聲媽,但對於他媽來說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媽根本沒有聽到他喊出的這一個媽字。
是不是他的媽太沒有感情了?
難道他媽連他的嘴巴動了動都沒有看出?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剛才他說了的一句話他媽明明聽到了的啊,而且他媽還對著他說了一句什麼話,隨後他媽就大聲叫了起來。
他媽大聲叫什麼麵的聽不太懂,而且,他剛才喊他媽就是叫他媽快走啊。
他這為什麼要叫他媽快走啊?對了,是他就要屍變了。他屍變了,就會對他媽也撲上去嘶咬的。
總算想起來了,麵的馬上又非常的陰鬱起來。對了,僵屍就是這種心情的。
但是他又沒有一時想起來撲上去嘶咬他媽的力量。他隻覺得渾身軟軟的一點勁也沒有,別說撲上去嘶咬他媽,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可僵屍絕不會是這樣的啊?僵屍會有無窮的僵屍力量,別說爬起來,就是撲上去嘶咬也一點也不費事,而且就算是撲上去的是它的媽。因為,這僵屍是沒有意識了的,就是它媽對於它來說,隻是它可以嘶咬的東西。
蠢蠢欲動,麵的既然認為他是僵屍了,他就想爬起來,撲上去。
突然,有腳步聲。這腳步聲麵的一聽太熟悉了,這是他最要好最要好的好友小宇的腳步聲。這樣的腳步聲,麵的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了,現在一聽到,頓覺一股熱情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在心裏喊:“小宇,你終於來了,這段時間你那裏去了?”
未等他把這個想法在心裏徹底地喊個遍,小宇已在那裏大聲說話了:“阿嬸,怎麼啦,麵的這小子把你嚇著了?”
麵的的媽這時定了一下神。她看了一下躺在門板上的麵的,拍了一下胸口,隨即眼淚婆娑的說道:“小宇,我剛才象看到了麵的動了一下。”
小宇一聽這話就想笑了。可是一看到麵的的媽那種悲傷的神情,將想笑出的聲馬他噎住了。這有點不爽。麵的死了就死了唄,對於小宇來說,剛把麵的從海上撈上來時,他還流了好多眼淚,但沒多久,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喝酒,吹牛……還不是照樣的幹。
小宇收回上的想笑,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一下。他隻得道:“阿嬸,你是太過於悲傷了。麵的都死了,怎麼還會動一下呢?”
麵的他媽卻不聽小宇的話:“真的,真的,麵的剛才真的動了一下。”
小宇這下子想笑也笑不出來了,他臉上的表情與哭還難看:“阿嬸,你肯定是眼花了。”
麵的他媽的眼睛花了那是肯定的事。一從麵的死了後的事被她知道後,她就哭得死去活來。而且自從麵的被放在門板上後,她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這裏,一直在不停地流淚,不管怎麼說是她悲傷過度,眼一花,還以為麵的真的動了一下。
她被小宇一說是她眼花了,不竟又眼淚婆娑下來,象一串斷不了的水珠,掉落下來:“小宇,你說麵的他怎麼這樣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