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授圖(2 / 2)

李文彬知師傅武功卓絕。若他在十幾年前指點過葛大叔,就算葛大叔原來不懂武功,這十幾年下來,也必定是一位名震江湖的高手了。但聽葛大叔言語,卻隻是稱得一聲“餘老前輩”,可見得是另有師承。李文彬這兩年經曆漸多,遇事便易想深一層。此刻聽葛成說話,看他雙眼光華內斂,平和衝淡,神圓氣足,心中猛然一動,想吳越之間,葛賢大俠武功當推第一。眼前這位葛大叔的深淺自己是看不出的,極可能是一名絕頂高手。若說吳越地麵有兩個同是姓葛的高手,未免太過湊巧了罷。或葛大叔也與王棟大哥一般有兩個名字?想到此心神激蕩,顫聲道:“葛大叔,請恕小侄無禮,小侄大膽,請問大叔可識得大俠葛賢?”

葛成聽他如此說話,雙目便如電光猛閃,往李文彬麵上掃去。但見李文彬兩眼隻是定定的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期盼之色,臉掙得紅了,神情極是坦蕩。葛成目光何等銳利,隻這一閃間,已看到了李文彬心底深處,知他實已猜到自己的身份。見他坦誠,自己也就不必隱瞞,遂點頭道:“隻我便是葛賢。”

李文彬雖是已猜出十之八九,但經葛大俠親口道出,仍歡喜得心頭亂跳,手腳不知如何放好,口中說道:“葛大俠如君子坦蕩,小侄歡喜無限!‘俠行四海,義薄雲天,山東王棟,吳越葛賢’。大名是盡人仰慕的。小侄有幸,今日能拜見葛大俠!”說話時便要離開座位,跪下行禮。

葛賢早已看出他要離座跪拜,搶先一步按住他的肩頭。李文彬被葛賢的手搭住,並不覺得有大力壓下,但要掙紮起身,卻隻感到渾身暖洋洋的似力不從心,不由得大為驚歎,知道葛大俠功力甚高,自己再掙紮便是不敬,遂不再動。葛賢伸手,原隻是叫他不必離座,卻不是試他武功深淺,待見到李文彬不動聲色,手上竟感不到對抗之力,心中也甚驚異,口中說道:“李兄弟既猜到了,我也以誠相告。此事卻不宜再說了。兄弟也不必多禮,隻怕啟人疑竇。兄弟便仍叫我做大叔便是。兄弟去歲到臨清,是找大俠王棟嗎?”

李文彬努力按捺心情,說道:“是。小侄謹記大叔說話。小侄前年遭開礦之禍,家破人亡,蒙大哥王棟大俠相救,得到豫中投靠阿公。不幸阿公又去世了,小侄便到臨清尋王大哥,才有幸在船上遇到大叔。但小侄趕到臨清,大哥已不幸遇害。”

葛賢道:“去年七月王大俠被官家所害。消息傳來,已過了許多日。稅收日重,小民難活,王大俠為民捐軀,大義永垂不朽,放眼江湖,無人能及。李兄弟,聽你剛才所言推究,兄弟並非從小跟了餘老前輩學藝。此中令我甚驚奇,不知能否略告一二?”

李文彬道:“小侄跟了阿公上山避禍。阿公去世,小侄誤打誤撞,才遇到師傅。那時師傅已病得深沉,師傅說收小侄做關門弟子,好幫他辦理後事,又留下遺言,要小侄來尋大叔。現今見了大叔,真是小侄的福氣。”

葛賢心想,這李公子一身武功,不是一年半載可以學得了練得成的。更何況他見到師傅時師傅已垂危了?就算無病之人,九十歲年紀,也是風燭殘年,怕難以指點武功了。他前年得王棟相救,可推知武功不強,或者他阿公也是一位高人?又抑或另有奇遇?葛賢知諸事皆不宜追問,便說:“兄弟奉師命到蘇州,有什麼事要用得著我嗎?”

李文彬道:“先師原有一個徒弟,就是小侄師兄,叫任季卿。卻因世事刺激過甚,時有神智不清。先師曾叫師兄來尋大叔,卻難成行。小侄遇到師兄時,師兄傷重,不久亦逝去。師傅吩咐的事便落在小侄身上。先師一生坎坷,隻得大叔能平等相待,是以永誌不忘。先師手握一大秘密,當年遠赴東南海島,依圖尋寶,滿以為幾十年思索不斷,十不離九。怎知回到海島看時,竟見滄桑之變。也不知是年深日久自己記錯了,還是高山為穀,深岸為陵?先師遭此重創,心神大喪,流落江湖,遭人欺淩。喜得大叔援手,心中以大叔為最可信托之人。現坊間所謂藏寶圖多有訛傳,按先師遺言,圖當有十,必全數聚集方知奧秘可取百萬巨寶。先師自言已尋獲其中七圖了。然留下的隻得其六。小侄不明所以,今都遵師命帶了來送給大叔。”他從懷中貼肉處取出小包,把六張圖拿出來,雙手捧了,遞給葛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