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紅崖(1 / 3)

這一日,已到了梵淨山附近。高鳳翔道:“兄弟,這過去便是貴州。雲貴本多異族,且又是那夥人的根本之地,我們須小心行事,就是未見他們也得留心,見了他們便要狠得下心來,不然就悔之無及。”李文彬道:“三哥說的是。去年小弟在洛陽結交的龍八公子,年歲與小弟相仿,說在雲貴一帶多有人識。我們這便先打聽他,算有個名目便不顯得突兀。三哥,你看可好?”高鳳翔道:“據傳天南龍在野在雲貴一帶稱雄,兄弟的朋友在此地也姓龍,不知與龍在野有幹係否?”李文彬道:“小弟心裏也疑疑惑惑。去年小弟在山東運河邊得遇曾三先生,曾前輩亦有此想法。天南龍氏有大名的幾是隻此一家。卻不知龍八公子是不是龍在野前輩的子孫?”高鳳翔道:“小心為上。我們隻作訪友,已有個因由一路問去,不會太過唐突而引人注目。”

兩人一邊商量一邊趕路,隻作遊山玩水尋訪朋友,明裏是打聽龍八公子居於何處,暗中實留意所經之地有否同門人行走出沒。怎知自梵淨山一路尋去,不但武功與自己相近的人不見一個,連“龍八公子”也無人知曉。這播州一帶,隻見軍旅往來殺氣森森,行走途中亦可見焚掠後的村莊,似乎正是一個大戰場,連土人也不得多見。兩人早將馬匹賣了,好轉山過坳的尋人。幾日裏一時向西南,一時向西北,總是避開戰火之處,所經亦有苗漢雜居之地,卻是一無所獲。高鳳翔對李文彬說道:“兄弟,我們盡在貴州地麵查找,卻是無功,不如便入雲南那邊去。前麵不遠是關索道,南邊一條驛道可入雲南。”李文彬道:“好,就往雲南去。”

兩人轉個方向,直走關索道。高鳳翔說:“這一帶當是三國時諸葛丞相平定南方到過的地方。據說這關索嶺乃因關索而得名。關索是關二爺的公子,頗有父風,跟了孔明出征,有萬夫不當之勇。那是戲文上也有得唱的。”李文彬道:“當年孔明南征,深入不毛之地,春夏瘴氣,人多不適。今日卻易得走了也。滿山蔥翠,倒與北麵不同。”

忽見前麵青翠蒼鬱之中,有一大片壁石赤紅如火焰灼灼,寬可五十丈。李文彬道:“卻是奇了!鬱鬱蔥蔥之中,怎得有此紅崖?”高鳳翔道:“兄弟你看!那上麵似刻得有字!”隔得雖遠,李文彬也看到紅崖上有字跡,心中說:“這更奇了”,口中不言,隨了高鳳翔過去觀看。

一塊一人多高,如丹如霞的岩石上有許多文字,看上去已很有些年月,不是新近寫上去的。但那些字既不成行,也不成列,倒似是忽然興之所至胡亂寫上去。兩人立在那裏觀看,除了上麵有一個“甲”字易於辨認外,其餘是一個也不認得。高鳳翔道:“這古驛道雖是有人行走,卻非通衢大道,怎得有人寫了這些字,看上去又雜亂難識?”李文彬道:“三哥,這字也是一個一個的,筆畫還清楚,就是讀不出來,怕不是現今的人寫的了。”高鳳翔猜測道:“怕是當年孔明南征時留下的?不會不會,若真如此倒有千年以上了,怎留得許久?這最多就隻得二三百年……奇怪呀兄弟,你看這裏,倒似幅圖畫模樣。”

李文彬見上麵畫的,果然便似圖畫。一邊似極了是一個孩兒坐著玩耍,孩兒對麵畫的像一個婦人,婦人似注目於孩兒,又似正自禱告。高鳳翔道:“卻有圖畫,決不是諸葛丞相時事。兄弟你看這畫中這婦人,可依稀辨出錦袍華裳,如宮中貴人……上麵寫的什麼,可惜一無所知。”李文彬忽然想起一事,便說:“三哥,這怕不是我們平日讀書的字。小弟曾湊巧看過幾頁古時西夏國的書籍,那上麵的字亦是一個一個寫著,點、橫、撇、捺都有,奈何卻是一個字也念不出來,更不知寫什麼了。隻怕這也……不對不對,西夏遠在甘隴,與此處相隔數千裏,中間還有一個大宋,卻怎到得雲貴來寫字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