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彬與高鳳翔揮劍迎敵,卻見對方撲到中途,忽從斜刺裏遊走,作勢猛撲竟是虛招。六人斜行之際,手上招式已變,六件兵器胡亂攢刺過來。李文彬一劍橫掃,幻出一片光幕攔在身前。對方已進而複退,忽而反向而走。李文彬覺得這六人的步法招式似有說不出的味道。望一眼高鳳翔,見他竟臉帶笑意。這時遠處奔來的人已到圈外站了,頓足說道:“都怨在下來遲了一步!鄺兄,問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呀!韓兄也不勸一勸。”算命先**笑道:“我勸了呀。苗兄何必心急也哉!”
說話聲中,六人隻是忽前忽後的急奔轉動,手上兵刃或遞出或自舞,那位苗兄隻看得眼花,不住的歎氣。李文彬忽然發覺這六人所走,竟有點自己功夫的影子,心中猛一亮,知道三哥為何含笑。此時雙方兵刃俱無碰撞,高鳳翔說:“兄弟,確如你所說,離了此地為好。”那六個人這一陣奔忙,竟尋不到破綻下手,卻覺圈中兩人有一股氣直壓過來。領頭姓鄺的已知對方兩人武功甚高,自己人盡數上了也不是對手,心裏又是驚惶又是焦躁,指揮便更不如意。眾人心生怯意,退得兩步也進不了半步,漸漸便相離得遠了。
那趕來的苗兄有三十多歲,經驗也豐,見此形勢,知道不會再打下去,便道:“各位稍安,且聽在下一句話。在下聽得手下人報訊,知道兩位朋友是來尋我們老當家的,便急急趕了來。不知兩位怎的與鄺兄生了誤會。這都是在下來遲錯了。現在好了,大家未曾動手。鄺兄做事極有分寸,所以得古元真人倚重,在下甚是佩服。”說到這裏,拱手向鄺兄行禮。轉過身,對高鳳翔李文彬拱手道:“兩位有禮。在下姓苗,叫苗遇春。來得遲了,但請莫怪。”高鳳翔李文彬見那邊眾人已退後散開,便把劍插好,也拱手道:“不敢不敢,苗兄有禮。”
那姓鄺的說道:“苗兄,這兩人說的是找孟老英雄,卻鬼鬼祟祟轉彎抹角的來窺探,保不住是朝廷的爪牙。我們大事卻不能壞在這些人手裏。苗兄要小心了。”
苗遇春道:“鄺兄之言甚是。若鄺兄能讓兄弟把這兩人帶去見我們老當家,便由老當家發落,倒不會出意外。不知鄺兄意下如何?”
姓鄺的明知自己留不下高鳳翔與李文彬,悻悻然說道:“苗兄如此包攬,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但望小心謹慎,休要中了奸人的詭計!”
苗遇春便道:“鄺兄之言甚是。兄弟一定把鄺兄的話帶給老當家。”轉過頭對高鳳翔李文彬行禮道:“且請兩位隨在下去見老當家。”高鳳翔李文彬亦拱手還禮。高鳳翔道:“在下為求見孟老英雄而來,今得苗兄引見,真是太好了。”三人邊說邊走,也不管後麵幾個人氣恨不休。
苗遇春道:“在下大膽,請問兩位公子貴姓?”
高鳳翔道:“苗兄太客氣了。在下姓高,高鳳翔。這位兄弟叫李文彬。我們受人所托,從南邊過來,隻為送一個訊給孟老英雄。”
苗遇春頗吃驚,問:“兩位受何人所托,能否見告?”此時李文彬正把襟前的小旗取下,苗遇春隨了他的舉動看去,驚訝道:“原來兩位是少當家的朋友!那真是好極了!在下禮數不周,請兩位公子恕罪。”
高鳳翔道:“倒是我們來得突兀了。此去見孟老英雄不知還有多少路程?事正急,須得盡快趕到才好。剛才耽擱了一陣,那些人明明見著了我兄弟帶的令旗,竟是……真個令人奇怪。”苗遇春道:“他們是古元真人的衛士。咳,這中間一時說不清爽。高公子,李公子,老當家隻在城中不遠,不須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兩位從淮河那邊來?”
李文彬道:“苗兄真是料事如神。”
苗遇春臉色便見凝重,說道:“恐少當家是遇著意外事了,不能趕回。前日一早少當家接到消息,即到淮河邊上會一位朋友。兩位自是見過我們少當家才帶了令旗來相助的。在下以此推測罷了。”語氣甚是憂慮,全不因李文彬誇讚而得意。
高鳳翔聽他如此說話,知他必是孟倫鯨心腹之人,便放下心,問起剛才的事:“在下兄弟求見孟老英雄,竟遭那些人胡亂指引,在那邊無謂鬥了一場,卻不知是什麼緣故?”
苗遇春向左右望了兩眼,小聲說道:“兩位公子入城要見我們老當家,即時便有手下報了上來。但城中事以古元真人為首,他們……這個搶先截下兩位公子了,到在下急急趕來,竟慢了一步。幸好兩位公子武功高強,他們無可奈何。哼,如今城中,倒是他們趾高氣揚,不可一世,以為大事已定,暗地裏要鏟除異己了,一看不是他們一夥的,便……”說到這裏,停了不說。隔一會,歎一口氣說道:“唉,在下多言有失,望兩位公子包涵。”
高鳳翔道:“江湖上人所皆知,孟老英雄與古元真人是過命的交情。隻要兩位英雄同心協力,想必無甚大礙了。”
苗遇春道:“高公子之言自是在理。但如今城中沸沸揚揚,人心不穩。在下職位低微,也不敢評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