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彬看到“葛成”這個名字,便記得老人臨死前囑咐師兄到蘇州找葛成之事。如今看了文字知道這葛成乃是蘇州的一名織工,心想:“得師傅記於心間的,這葛成怕真是一號人物了。”一邊想,一邊又看下麵的紙張文字。
拿到手中的這一張卻是一幅地圖,紙張已甚是古舊破敗,上麵畫的依然是那個橫放著似葫蘆的圖形。不同的是這個葫蘆內多處畫著火焰,靠左邊畫有幾道粗黑的長線,而上邊及右方畫有數隻船艇,皆盡是簡單幾筆,具形而已。葫蘆的下方另畫有一隻大些的船,船尾對著葫蘆,似正離開此島而去。圖上寫著幾行字:“戚家軍挾雷霆之勢,水陸齊進。勒門列島拒敵之奇不複見於今日矣!眾兄弟全無生路,主公有事於西南。嗚呼,巢傾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哉!乙卯年十月錐心泣血記之。”
李文彬粗粗一算,知這乙卯年間事,距今已幾十載,那時坐在龍庭上的不知是嘉靖還是隆慶皇帝。這葫蘆狀的圖形,自己已見了有兩幅,看來便是師傅臨死前說的什麼“敖島”。李文彬雖聽說過許多戚家軍的故事,但對於具體戰事年月卻是不知,心中想道:“畫了此圖,說是藏寶圖,卻不知與給了那個踢他的賊子那張是否一樣?那張卻是害人的。這一張又說‘巢傾矣’,倒有點叫人摸不著頭腦。戚家軍威名遠播,守土衛國,抗擊倭寇,實是大英雄,大豪傑。這裏記下的什麼主公,被戚家軍殺得大敗而逃,難道戚家軍在海上便亂殺好人了?居然還‘錐心泣血記之’!隻怕,也隻怕我這個師傅真有點分不清是非好歹。”隱隱覺得這師傅與正道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