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浩然道:“這畜生倒少見!文彬,你時時不忘練武,這一下有用場了。你要放開膽子鬥它一鬥,就算是斬柴打棗得了。但不可走得遠了,就在這裏打它幾棒,趕它回家去。我在旁看著,自會幫你。”平時這般畜生在俞浩然眼裏隻和一隻大貓相似,如今卻是讓李文彬試試動手,練練膽力,自己照看著,總能保得無事。
李文彬心想阿公受傷未愈,須自己打跑這畜生才行,聽阿公這麼說,心下便對自己說“不慌不慌”,一進步,手中樹杆直戳過去。
那野獸目露凶光,已正暴怒,見對方居然主動襲來,更是怒火攻心,猛吼一聲,兩隻後腳一蹬,人立而起,兩隻前爪高張,大口尖牙外露,朝李文彬急撲過來。
李文彬一下落空,又見野獸來勢凶猛,有些慌了,連忙閃避。那野獸敏捷之極,一撲不中,即向著李文彬後退之處再撲。李文彬想不到這畜生能連環進擊,著實吃驚,連忙扭身斜穿閃出。這一下閃避踏出的步子,竟然大順。李文彬心中醒悟,這正是阿公傳授的步法,正可化險為夷,心裏複又穩定了些。那猛獸被他閃過,衝過了頭,便“刷”的兜轉身,扭過頭來張開大口咬來。李文彬覷得真切,已使出阿公教的劈柴手法,右手樹杆自左上揮向右下,氣運丹田,幾近意到棒到!隻聽“啪”的一聲,正中野獸頭顱。野物吃痛,勢道便衰,即打了個滾,竄出幾步,回過身來,如悶雷低吼。
李文彬隻覺得如擊中一塊石頭般,手也震得發麻,幸好樹杆仍在手中。見野獸不再撲來,便回頭看去,見離阿公遠了些,立刻移動腳步,仍舊守在阿公前麵。
那猛獸挨了一下,用力擺了兩下頭,似已知道麵前這兩個人不是易與之輩。但它卻是餓急了,在雪地尋了大半夜,並未找到獵物,好容易嗅到這邊有活物氣息,如何肯輕易放過?李文彬見它圓睜環眼,鐵尾豎直,極不安分的從左向右走幾步,又掉頭從右向左走幾步,狠霸霸一雙怪眼隻盯過來,咆哮不絕,便想:“挨了一下還不逃跑,且讓我再打它幾棒!”即上前將手中樹杆橫掃出去。
猛獸對李文彬手中的樹杆頗有顧忌,連忙向旁邊一跳。李文彬一步既出,自然又跟著下一步,心中隻當這畜生是會動的樹,手中的棒就是柴刀,左一下右一下盡朝野獸身上招呼。野獸閃避騰挪,揚爪撕扯,一人一獸,在雪地上鬥了起來。
俞浩然依壁而立,手中緊扣兩根小枯枝,全神觀看,卻見李文彬一跨步,已到了野獸後側,手中樹杆順勢劈下。這一劈幾乎是力隨心到,快捷非常。那野獸躲閃不及,“劈啪”一聲響亮,後胯已重重挨了一下,李文彬手上樹杆亦應聲而斷。那猛獸雖不是要害被傷,卻也幾近骨裂。它狂吼一聲,急竄兩步,早回過身來猛撲,那尾巴又粗又直,似鐵棒橫掃,呼呼作響。李文彬手中樹杆已斷,心正著忙,見野獸又撲過來,連忙把手中斷木照野獸擲去。那野物猛撲勢道甚勁,半截樹杆卻阻它不住,它在半空中見李文彬斜閃,居然能伸出左爪向李文彬抓去。李文彬急忙挫腰退步,卻聽得空中猛然響起怪叫,聲音由尖銳變得嘶啞,那野獸“騰”的落地,已是不穩,雖仍暴怒,卻已不敢停留,掉轉頭邊叫邊走,轉眼間便去得遠,雪地上隻餘一串腳印,連嘶啞的吼聲也聽不見了。
李文彬望著雪地上的足跡,怔怔出神,聽得阿公說道:“文彬,沒有被那畜生傷著了吧?”這才回過神來,急轉過身說道:“阿公,我沒事。你老人家不動聲色,就把老大一隻金錢豹打得落荒而逃,我樹杆斷了,正慌呢。”
俞浩然道:“這倒不似是金錢豹。金錢豹皮毛花紋似金錢,黃多了,也要大些。這畜生卻灰白。想來這家夥定是一夜找不到吃的。遇到我們,算它運氣差了。你敲了它幾棒,我加一把力,兩邊夾攻,它就隻能亡亡如喪家之犬了。你鬥了許久,須得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