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荀退了回來,低下身子靠在女牆上,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剛剛真的是險,沒想到對方的箭能射的這麼準,幸虧自己找了麵盾牌護在頭頂。
“放”
等了片刻,韓荀覺得下麵的人差不多已經將雲梯立起來的時候,朝著副手喊了一聲。
副手會意,揮揮手,立刻就有十幾把火把被扔了下去。
此刻所有的人都躲在女牆後麵,防止被戰場上的流矢射中,那才是真的冤呢。
“轟”的一聲,被靠在女牆上的眾人就看到一道火光在自己的頭頂一閃而逝,緊接著底下就響起了慘叫聲。
左髭丈八一看,心中頓時一驚,該死的,對方剛剛竟然用的滾油。
由於離得遠,左髭丈八並沒有看清楚剛剛對方潑的是什麼,按照他所知道的,第一時間放的應該是金汁才對,所以他才讓士卒們第一時間衝了上去。
看著前麵衝上去的士卒被吞天的大火所吞沒,他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回頭看了一眼後方,他知道站在大軍最前麵的那些人裏麵就有師傅,想到自己壞了師傅的大事,左髭丈八頓時就感到身上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張角並不是一個和善的人,起碼不像他表現在外麵麵前那樣,不僅是對待旁人,就連他們這些弟子也是一樣,對於張角差不多可以算的上是噤若寒蟬。
兩次攻城,損失了接近兩千的精銳已經一萬多的雜兵,左髭丈八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在部隊喪失戰鬥力之前攻下麵前這段城牆,那麼等待著自己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因為張角必須讓人知道,他的精銳是不能隨隨便便被消耗的,在他的心中,所有的東西都是可以交換的,但是你必須拿出相等的利益才行。
大火在燃燒,前麵的部隊已經撤了下來,在滔天的大火麵前,沒有人可以近距離的站在原地等待,更何況對方的弓箭手還在上麵看著他們呢。
這場火燒了將近一刻鍾,整麵城牆都被熏得黑漆漆的,地麵上更是有著無數的骨灰鋪在地上。
“讓他們回來吧,今天休戰,明日再說。”
張角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向剛剛搭建好的營帳走去。
城牆下麵經過了這麼久的燃燒,地麵上早就熱的不行,士卒們踩上去就會被燙傷雙腳,而且由於地麵上全都是骨灰與沒有燒盡的殘骸,所以對於攻城來說加大了難度。
左髭丈八不甘心的帶著人回來了,回來之後他讓他的副手去安頓士卒,自己徑直去了張角的營帳。
營帳之內,隻有張角自己站在裏麵,地麵上鋪著厚厚的西域地攤,踩在上麵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張角赤著腳在營帳之內踱步。
“師傅”
左髭丈八恭恭敬敬站在門口,滿腳全都是泥巴的他不敢向前邁動自己的腳步。
“知道今日你的錯誤是什麼嘛?”
對於這個弟子,張角一直都是很欣賞的,他喜歡勇猛的人,不喜歡有勇有謀的家夥,因為那樣的人不好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