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笙擰了下眉頭:“歆妤做什麼了,你來興師問罪。”

孟羨苦澀的扯了下嘴角,低下頭又緩了口氣:“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和當年認識的孟孟那麼像嗎?”

她輕聲說出來,不大不小的聲音,孟歆妤正好聽得到。

她心狠狠一墜,忙走上前:“孟羨,你給我閉嘴,你不準說!”

傅雲笙凝眉掃向孟歆妤,孟歆妤縮了縮身子:“雲笙,你別聽她胡說,她突然過來打我,我當然會生氣了,她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我,我已經忍過很多次了,所以才會衝動這樣打她,可你看她不是沒事嗎,一定都裝的,你別信她。”

她上前想要拉開傅雲笙,傅雲笙卻一甩手,警告性的看著她:“我信誰,想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管。”

孟歆妤神色徒然一緊,緊張的心砰砰砰直跳,她怕,怕孟羨說出什麼來。

可孟羨真的要讓她失望了。

她整個後背都跟著疼,動一下,布料碰到那裏,都覺得疼的要命,她隻能扶著傅雲笙的胳膊,緩慢的開口:“孟歆妤根本就不是你失明時照顧你的人,我,我孟羨才是!”

“孟羨,你胡說!”

孟歆妤激動的想要上前,傅雲笙略偏頭,程禮平就走過來將孟歆妤攔住,傅雲笙緊緊扶住孟羨,抿了下唇角,低沉著嗓音問:“你說你才是?”

孟羨快撐不下去了,太疼了,疼的她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她喘著氣,氣若遊絲的對他說:“是,是我。”

話落,她閉上眼睛,靠倒在他的懷中,整個人疼暈過去。

從這裏到醫院,短短幾分鍾的曆程,傅雲笙將將近八年的人生重新梳理了一遍,孟羨躺在他的腿上,因為後背燙傷,無法靠著,隻能這樣趴在他的腿上。

就是這個女人,曾經在他失明的時候照顧了他,照顧他這個差一點回不到傅家的大少爺。

可他出國再回來,卻信了孟歆妤,信了那個女人的一麵之詞,相信她才是孟孟,愛的死去活來,甚至怪她,怪她跟他結婚,毀了他的愛情。

命運真是可笑。

真是可笑之極!

看著孟羨趴在床上,剪開後背的布料,露出那片被燙傷的皮膚,已經皺巴巴的猩紅一片,她暈睡過去,並不知道疼。

可傅雲笙可以清楚的看到醫生是怎麼處理那塊燙傷的皮膚。

放在口袋中的手緊緊握住,他像是在陪著孟羨一起疼。

過了會兒,醫生從裏麵出來,他迎上去:“怎麼樣。”

“嗯,在燙傷的程度上不算太嚴重,但肯定要留疤了,麵積比較大,祛疤的話,會有點困難,先留院觀察吧。”

送到病房,她依舊是趴著的狀態,傅雲笙在她身邊看了好久,直到護士過來掛點滴,他才出去一趟。

再回來時,孟羨已經醒了。

她看到護士,才知道自己送到醫院了,冷靜的問了幾個問題,她便老老實實的趴著了。

當時就覺得後背被燙了,現在這樣也並不意外,隻是有點懊惱,當時為什麼沒有注意到她會來這一手。

明明那麼霸氣的過去找他算賬,結果讓她給整一個塊疤痕,真的不值當。

聽到腳步聲,她動了動腦袋,傅雲笙立刻出聲製止:“別亂動,你不怕疼的。”

孟羨聽出是他,一下子想到在料理班的時候,她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她告訴了他,就那麼說了。

現在想來,還有點不真實。

以為這輩子不會說出口的話,到底還是說了,孟歆妤的秘密,終於可以大白於傅雲笙的眼前了。

“你不必在這裏陪我,請幫我打電話給何遇。”

說出口,語氣疏離,並沒有一點想要繼續剛才話題的意思,傅雲笙抽出來的手,又放回口袋,摸了摸煙,說:“我已經打過電話,她正過來。”

孟羨嗯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傅雲笙看不到她的神情,她不說話,那就是不想再說了,一時之間,空氣中都飄著很詭異的小分子。

就連呼吸都變得很困難。

“你還是出去吧。”

孟羨忍了半天,到底還是說出口,她真不願意他在這兒站著,不是尷尬,也不是生氣,就是不想看到他,這一刻的心情是,他隻要滾的遠遠的,她病馬上就好了。

所以何遇來的時候,就看到傅雲笙站在門口,垂著頭,手裏把玩著根煙,看著有點,嗯,有點落寞啊。

何遇走到他麵前,從皮鞋打量到頭,然後回到他的眼眸。

雙手環抱在胸前,淡淡問:“你這是心疼我們家孟孟了?”